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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四 上妆

皇宫之内,李福临走到皇帝的身侧俯下身、子,微声说道,“启禀皇上,李御医已然回宫!”

“宣!”皇帝坐在书桌之前,双手拿着一本奏折,正在认真的批阅着。

“宣李御医觐见!”李福临站在大门之前,大声的喊道。

过了片刻,便有人将李御医带了上来,李御医恭敬的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皇帝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微微抬起了头,看向李御医所在的位置,语气之中带着丝丝威严,“韩国公的病情如何?”

“回皇上,从韩国公的脉象可以探得韩国公的状况确实不好,但是于微臣所诊断,韩国公的脉象却是有些奇怪,时而浮动有力,时而沉稳平静。让微臣想起,曾经为张将军看过诊那一次,张将军当时的脉象便与韩国公今日的脉象十分相像,那时从张将军口中得知他是误食药物所致的脉象混乱!”李御医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下巴的胡子,一脸认真的说道,与着刚才那个贪财的样子截然不同。

“哦?”皇帝两指轻轻的敲动着桌面,沉思了一会儿,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便问道,“就是存在韩国公有可能是误食了某种药物才会导致昏迷这种可能性?”

李御医拂了一下胡子,微微点了点头,“回皇上,确实如此!”

“那有没有方法可以确认韩国公是误食何种药物所致的昏迷?”皇帝微微的点了点头,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回皇上,每一种药物都有自己独特的药性,每一种药性所导致的结果是不一样的,这怕是很难确认!”李御医半弯着身子,恭敬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便作罢!”皇帝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凝重,“韩国公可否知道你猜测他是由于用药不当所致的昏迷?”

“回皇上,微臣探得脉象的怪异以后,也是不敢多言,便对国公府的人说道,韩国公只是心悸病复发。”李御医再次拂着胡子说道。

“那便好!”皇帝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皇上,这是微臣在离开国公府之时,韩贵妃命人给微臣的!”说着,李御医便将这一叠银票双手捧着,交呈出来。

皇帝向李福临使了一下眼色,李福临便将银票从李御医的手中接了过来,交给皇帝。

皇帝看了一眼这叠银票,讽刺的笑了笑,“她果然大方,一下便打赏这么多银票,看来国公府这些年也是贪墨了不少,哼!”他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李御医,你要记得这次朕传召你觐见,只是单纯询问了韩国公的病情如何,而韩国公心悸病发作,但是暂时没有大碍!否则以着韩国公的聪明才智,定会发现什么端倪,你可明白了?”

“微臣明白!”李御医点了点头,他从来只忠心于皇帝,对于皇帝让他伪装成一个贪财好色之人,他也是没有意见。

“你进来的时间也不短了,退下吧!免得惹人猜忌!”皇帝挥了挥手,示意李御医退下。

“微臣先行告退!”说着,李御医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待李御医离开以后,皇帝微微向后移动了一下,让身子靠在龙椅之上,脸上尽显疲劳之色,“小李,朕觉得累了,怕是没有能力给他一个完整的江山!”

李福临站在皇帝的身侧,听着皇帝如此一说,鼻子一酸,竟是流下了眼泪,“陛下...”

“小李,朕一直在想,这些年朕是否做错了,若不是朕的自私,或许薇儿就不会离朕而去...” 皇帝有些的双目有些空洞的看向了华丽辉煌的天花。

“陛下,您也是身不由己啊...”李福临从来没有见过皇帝如此的神态,仿佛在看到了一个将死之人一般的神态,让他霎时感到惶恐。

“朕这是身不由己吗?朕这是咎由自取!朕知道你在担心,你且放宽心,朕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累罢了!在朕没有将韩家的势力瓦解之前,即便再累,朕都会坚持下去!朕可不想看着他也是处处受制于那些人的势力之下!”皇帝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悲凉,实在听着不像是出自一个君王之口。

“陛下,总有一天宸王殿下会明白您的苦心!”李福临站在一旁,很是担忧的说道。

“怕,只怕,朕...等不到那一天...”皇帝的眸光之内隐藏着丝丝痛苦之意,那个孩子痛恨了他多年,不可能一时半刻便能改变那孩子的想法,而且他确实做了许多伤害那孩子的事情,连他都无法原谅自己,而那孩子又怎能原谅他呢?

“陛下...”李福临也是哽咽住了,一脸惶恐的看着皇帝。

“朕有些累了,你也退下吧!”皇帝从龙椅之上站了起来,向着软榻之处走了过去。

“喳!奴才先行告退!”李福临很是担忧的看了皇帝一眼,却是不得不退了出门外守候着。

离州城,五月二十。

天空之上还悬挂着几颗没有隐藏而去的星星,远处的天色已经开始逐渐发白,天地之间处于一种朦朦胧胧的状态,显得十分洽意。

颜府晴雨阁之内,陌言雨紧紧的闭着双眼,坐于梳妆台之前,任由着其他人随意摆弄。

一个月以前,陌言雨便来到颜府与颜清、凌月儿一起住,因着离城的习俗,男女双方成婚之前,不得见面,否则会视为不吉利,会破坏夫妻之间的和谐。

在三更天的时候,陌言雨便已然被叫醒了,那时候天地之间还是一片漆黑。因为她心里十分激动,想不到转眼之间,她便要嫁作*,一个晚上都处于兴奋的状态,根本就无心睡眠,才刚睡下了不久,便被人叫醒了,所以她觉得十分疲乏,困意总是向她侵袭而来,让她无法睁开双眼。

几个丫鬟站在铜镜之前,在为陌言雨选妆,选择一个最为适合陌言雨的妆容,待一切准备妥当以后,才能正式上妆。几个丫鬟讨论了好几个时辰以后,终于选定了一个妆容,只是陌言雨却抵受不住困意,头部不停的往下点。

“王妃,醒醒,时辰到了,该要去沐浴更衣了!”一个小丫鬟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站在陌言雨的身侧,轻声的唤道。

而其她的丫鬟便去准备上妆需要用到的胭脂水粉,确保万无一失。

陌言雨觉得迷迷糊糊之间,慢慢睁开了眼睛,很是困乏的打了一个哈欠,她的意识已然被睡意占据,倒是忘记了今日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有些困惑的问道,“我可以继续上床睡觉了?”

“王妃,到时辰沐浴更衣了,误了时辰可不好!”小丫鬟看着陌言雨迷迷糊糊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陌言雨微微点了点头,却是坐在椅子之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此时凌月儿手上捧着流云华锦剪裁的嫁衣,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看到还坐在梳妆台前面的陌言雨,快步走到陌言雨的身侧,轻轻拍了一下陌言雨的肩膀,“诺儿,时辰到了,快些去沐浴更衣,误了时辰可是不好的!”

陌言雨这才再次睁开眼睛,“月儿姐姐,我昨晚有沐浴,为什么还要沐浴...”

凌月儿将托盘之上的嫁衣放在一旁,急忙捂住了陌言雨的小嘴,“大婚之日,不能乱说话的哦!来,快些起来,沐浴更衣!”

陌言雨这才回过神,今天是她的大婚之日,一下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灵到处游荡,让她觉得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实,仿若她还身处梦中。

凌月儿使了一下眼色,几个丫鬟便搀扶着呆愣住的陌言雨走向了温泉之处。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陌言雨便在丫鬟的前呼后拥之下踏进了房间。凌月儿看着陌言雨一张通红的脸庞,不由得笑了笑,

“诺儿今个儿的气色十分好,不用上胭脂也是已经双颊绯红!”

陌言雨明显在沐浴以后,神智清醒了,听着凌月儿如此打趣她,脸上更是绯红,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月儿姐姐...”

“见惯了你豪迈大气的样子,倒是第一次见你如此害羞...呵呵呵呵...”凌月儿平时很少笑,今天却是笑得特别开怀,看着陌言雨的脸色更为绯红,一双凤眸瞪大很大,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她也知道不能再开玩笑,“好好好,我不笑了,快些更衣,要不然待会便耽误上妆了!”

凌月儿走到陌言雨的身侧,拉着陌言雨的小手,走至屏风之后,柔声的说道,“颜清姐姐和亦舒姐姐在库房之内清点嫁妆,她们让我过来为你披上嫁衣,待你要出嫁之时,颜清姐姐再亲手为你披上红头盖。”

离城的习俗便是需要亲人在一旁为新娘子披上嫁衣,待嫁衣穿好以后便开始上妆,再由亲人为新娘子点上朱砂,最后盖上红头盖,才寓意着完完满满。而陌言雨在祁阳国根本就没有亲人,她早便将她们三个视为亲人,她们三个也将她视为亲人,所以她们三个人甚至比她还要紧张,早便商议好每个人该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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