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好聚好散
辛辰和林三七之间生疏了很多，虽然他还没有从自己家中搬出去，但能见到的次数也不多。除了上班时间他们偶尔会碰到，其他时间很难见面。雪伊制定了一系列整改措施，林三七的下班时间也延后了一个小时，这样他和辛辰就不能一起回去了。等林三七回到家，辛辰多半已经睡了或者躺在床上听着客厅的动静。他们之间很难说上话，见面也是林三七随意的点头示意。而从前他们在路灯下欢笑打闹的情景好像是上辈子发生过的。而那些幻影被辛辰打破了，自她向他吐露了心声之后，他便避她如蛇蝎，他和她之间也彻底改变了。
辛辰说要等他一个答案，可如今，她不知道还有多少耐心可以等下去。看着林三七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时的欢笑，看到他对自己冷漠，辛辰有些累了。他还是那个他，但对自己不一样了。
凌晨三点多钟才是全体员工的下班时间，辛辰无所事事，在休息室睡了一觉。被老五喊醒时，还迷迷糊糊。
“辛辰，开会了。”老五说。
辛辰摇了摇脑袋，强打起精神走出休息室。清丑大厅内很空旷，也没有嘈杂的音乐。员工们工工整整的站成两排，雪伊笔直的站在他们面前，辛菜菜和林三七靠着吧边，许姗姗则坐在一边沙发玩手机。见辛辰来了，雪伊说：“好，人到齐了，我们开始开会。”雪伊开始讲述红酒消失的事情。
辛辰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脑袋昏沉，勉强听着雪伊的训言。
“西朝的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你们也是知道的。如果今天你们能够主动承认，我就不再追究。但是如果被我找出来，那后果可严重了。不但要被罚款，还要被赶出西朝。给你们一天时间，你们都好好考虑。”
会开完了，大厅内一片寂静无声，辛辰站起身说：“开完了？开完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她真是困得不行了，转身回了休息室，决定今晚直接在这里睡了，否则明天上班肯定困死。
锁了休息室的门，辛辰倒在沙发上很快进入睡梦中。在梦中，他听到有人敲门，砰砰的敲得她烦死了。随手不知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就扔了出去，声音果然停止了。她松了口气，终于能安心做梦了。过了一会，她听到门锁咔嚓一声的声响，一个身影向自己走近。
这不是梦！辛辰猛地惊醒坐起，却见来人是林三七。
“你怎么睡这里了？”林三七声音冷冷的。
“你有什么事？”辛辰问。
“我没带钥匙，问问你带了没？”
辛辰想笑，林三七进门还用带钥匙吗？自己刚刚明明是锁了门的，他不也是轻而易举的进来了，这个借口真是烂的不能再烂了。辛辰现在没有心思去折磨林三七到底要干什么，就从包里掏出一大串钥匙递给他，然后继续倒在沙发上睡觉。她侧身躺了很久，却不见林三七离去，睡意也被折腾的没有了，只有坐起又问：“你要干什么？”
“不如去吃宵夜？”
两人来到披萨店，在相同的位置上面对面坐着。林三七直接点了烤肉披萨和两杯热牛奶，但两人谁都没有先动。
店外夜色正浓，店内灯光如炬。店里唯一的一位服务员在收银台上打着盹，墙上的老式摆钟一圈一圈不停的转动着，时间在它那里，似乎永远不停的在流逝着。店里也只有林三七和辛辰一桌顾客，热腾腾的披萨味道弥散在空气中。
“是为了跟我告别吗？”辛辰笑着说，故作轻松。
林三七看着辛辰的笑容，觉得很好，哪怕那笑容只是强装出来的。他真希望辛辰脸上每天都有这样的笑容，如今，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奢侈了。
林三七没法轻松，如今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他都跟着承受相应的伤害，他不愿让辛辰难过，但又不得不那样做。“谢谢你收留我。”林三七思虑良久，才说到。
“我收留阿猫阿狗也是收留，收留你也是收留，没什么可谢的。”
“以后，你一个人，睡觉时记得关好门窗，走路时记得带好武器，千万不要再遇到像我这样的……坏人。”
这个笑话确实很好笑，但辛辰却笑不出来。她突然不那么讨厌林三七了，毕竟错在了自己，与他人无关。
“好聚好散！”她端起牛奶，与他的杯子碰了碰，便大口喝完。
雪伊的方法发挥了一定的效果，竟然真有几个员工去她的办公室偷偷承认了错误，并把偷拿的红酒归还回来，保证下次不会再犯。雪伊也遵守会上的承诺，没有再继续追究。而仍有大部分红酒下落不明，雪伊要去调摄像，但辛菜菜说仓库的摄像头前年就坏了。雪伊十分生气，质问为什么那么重要的摄像头都不修，转而又要去找技术部门的人算账。
雪伊忙里忙外，倒闲的辛辰真正成了最闲的人。她感觉自己在西朝的权利正一点一点被雪伊夺走，地位已经有些岌岌可危了。这日，西朝大厅里一如往日的热闹，劲爆的音乐声喧嚣不停。人们疯狂的跟着音乐节奏摇摆着身体，被烟酒迷离的脑袋跟着身体晃动。正热火朝天时，音乐突然戛然而止，一群身穿警服的人冲进了大厅内。
辛辰第一时间想到了楼上包间里的大老板，他正在和几个人谈着生意，忙吩咐老五到后台打电话告知情况。大厅里的人群见了警察都下意识的惊叫逃散，最后警察拔出手枪才稳住局面，慌乱的人们齐齐抱着头蹲在地上。
辛辰上前，笑问：“不知警察大哥过来所为何事？”
“有群众举报你们西朝在进行毒品交易。”带头的警察吩咐身后的警察，“封锁出口，一部分留在大厅，其他人上去一个包厢一个包厢的查。”
“这恐怕是误会吧，西朝可从来不干违法的事情。”辛辰说。
“误会不误会，查了就知道。”
一群人上楼了，其他人针对大厅的人一个一个盘问。这时老五走出来，向辛辰点点头。
“老板刚进去十分钟，警察就来了，时间把握的真准啊！”
“我立刻去查。”老五说。
“先应付警察吧！”辛辰在大厅内扫了一圈，所有人都在，但没看见雪伊。
“雪伊呢？”
“之前还在这，现在不知哪里去了？会不会上楼了？”
关键时候不见人，辛辰转身去了后台找人。
而此时，雪伊和林三七正在化妆间最隐秘的角落里，两人挨的很近，正用法语小声的对话。林三七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满和怒气，而雪伊靠在墙边，神态轻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上司？”林三七说。
“当然。”
“那你为什么擅作主张？”林三七口吻很严厉。
“林，我们已经等了够久了，你还想到什么时候。你迟迟拖延，恐怕也不是所谓的没有合适的机会吧？”
“我的计划不需要你的质疑。”
“我不敢质疑，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都停止了说话。雪伊勾唇，在林三七耳边说道，“她来了，怎么办？”
林三七隐忍不发，脚步一步步靠近。
“如果被她发现我们两在这里窃窃私语，她会不会产生怀疑？那时，你恐怕就……”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林三七将雪伊的身体压向墙壁，毫不犹豫的吻上雪伊的嘴唇。雪伊同时双手勾住林三七的脖颈，攀着他的身子迎合。
门大开时，辛辰看到正在热吻的林三七和雪伊。他们忘情的拥吻着，旁若无人的沦陷着。一股寒意自辛辰脚底升起，最后传遍整个身子。心渐渐下沉，痛楚麻木的感觉要将自己吞噬。
雪伊睁开眼睛，看着门口的辛辰。她的眼中带着笑意、带着得意、仿佛在*裸的欣赏着辛辰的挫败。握紧的双拳又慢慢的松开了，辛辰将门又轻轻的关上了。几乎在门关上的同时，林三七的唇就离开了雪伊的唇，他的目光并不在雪伊脸上，他的心思也似乎不在了。
“对不起。”林三七说。
雪伊满不在乎，“工作需要嘛，我已经习惯了。”
林三七垂下手臂，转身。雪伊在他身后说：“你难道真的爱上她了？”
林三七坚决的摇头，“不会，永远不会！”
雪伊自嘲的笑了笑，他回答的是不会，而不是没有！这个人永远能够控制自己的理智，但感情很多时候是控制不了的。
辛辰回到大厅，强装着若无其事，但她却听不清周围人在说些什么，也看不清他们再干些什么。
“你是这里的什么人？”有个警察过来问她。
辛辰听不清他问了什么，也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就怔怔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吸毒了？”警察又问，“怎么精神不太正常？把她带回去，验血检查。”
“哎哎，警察大哥。”辛菜菜过来从警察手里拉过辛辰，“这是我们店的管事，怎么可能吸毒呢？她就是昨晚通宵上班没有睡觉，所以精神不好。”辛菜菜在辛辰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下，骂道：“你怎么回事？迷迷糊糊的。”
辛辰忙摆手：“我没事，没事！”
“警察你看，她面色红润有光泽，眼神清澈明亮，哪里像是个吸毒的。”辛菜菜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