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夏侯泽钰

黑暗的通道,因为门的敞开,里面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原来是夏侯王的四公子,请进请进。”门外头,传来守门的谄媚声音。

随着门外流窜进来的光亮,黑暗中的那袭蓝衣如抹上了幽光,男子向着牢里最里边的那走去。

“阿珞。”低低地唤了一声此刻在牢里坐着发呆的人。

被唤作阿珞的男子的头原本靠在墙上,在听到这声呼唤后,头一点点地向右移,张开微闭的双眼,只见面前是一位挺拔的的男子,带着面具,把脸上半部分几乎全遮住了。

“你是?”夏侯珞迟疑问道。

“七年未见,你倒是把我给忘了?”蓝衣淡淡说着,抬起手,缓缓解开束在脸上的面具,男子嘴角挽起一道弧度,慢慢地,把面具拿下。

夏侯珞的眼睛一定不定,由蓝衣男子把手放在面具上摘下那刻起,随着他的真容一点一点露出来,夏侯珞的眼眸就睁大一分。

“四弟……”看见他真容时,夏侯珞激动一个身子站起来,来到他面前,捉着那木栏,只叫了声四弟。

一双碧翠的眸子璀璨无比,昏暗的四周似乎刹那间明亮起来,仿佛是因为他那双灿烂的眼眸增添这光亮之色,如两潭通透的湖水,偶尔掠过一丝波澜的湖面,平静,听到他这声四弟后,眉目流盼间,飞扬起了倾泻而下的流光,多了几分迷人风情。

夏侯珞平伏激动的心情,细细打量着他这位多年未见的弟弟,十年,时间把他的脸容打造得更胜以前,以前的风华是稚嫩初显,现在是经过时光的雕琢,脸上的五官更加明朗精致,尤其是那虽冰寒的双眸,但也让人甘之如饴堕入其中,他这位弟弟恐怕是更烦恼这容貌,毕竟经过了那羞辱的事件后。

“四弟,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夏侯珞口中喃喃着这一句话。

“阿珞,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侯泽钰看着他,他相信阿珞是不会随便杀人的。

“那天晚上我走在路上,看见一个姑娘被拉进小巷,我立刻跟了上去,但后来,进了巷,空无一人,我要转身时,就被人重重一击,醒来后就看见自己满手血腥,拿着自己家族特有的兵器。”夏侯珞疑惑说着,双手紧紧捉住那里木栏,盯着夏侯泽钰,说道:“泽钰,我……没杀人。”

夏侯泽钰暗暗思忖,家族的兵器不是那么容易被外人拿到,因为那种兵器家族只有三把,一是归爹的保管,其余两把全都在兵器库,这件事很明显是有人想陷害阿珞,再往深一想,是有人想要……打击夏侯族。

“我信你。”夏侯泽钰平静地说,但却有股安慰人心的魔力,使得夏侯珞安心下来。

在那个家族,唯独夏侯珞是时时爱护着自己,真如长兄般对待他,虽然他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但是,在那个家族,而他处于这样尴尬的处境中,实在难得。

“泽钰,现在整个家族,也就只有你会来探望我,”说着,夏侯珞那沮丧的声音里带了丝丝失落,“也只有你,相信我。”

夏侯泽钰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在那个家族,利益当先,即使你是亲子,在利益面前,就显得什么都不是。

“就发生在我身上的那件事,早就应该清楚亲情在他们眼中是最廉价的。”眼中的寒气汩汩冒出,面无表情地诉说着。

夏侯珞沉吟,面露悲怆,很久,才开口说:“这次……看来是准备牺牲我。”发生这样的事,如果舆论壮大,皇上逼于这种压力,必然也不会顾及夏侯一族的势力,如果夏侯一族袒护,皇上也有借口拿夏侯族开刀。

“阿珞,你有继承夏侯王这一位置资格,就因为这个资格,才会惹得其他人开始动手陷害你。”夏侯泽钰缓缓开口,滴翠的眼眸印上面前这个毫无心机的夏侯珞,告诫他,“就算你躲过这次陷害,安然无恙,然而,这种斗争还会陆续上演,你,要躲一辈子?”

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才听见夏侯珞叹了一口气,“泽钰,我觉得我不适合生在王侯家族,更不适合当夏侯族的领导人。”

“命不由你。”回给他的只有这四个字,但听得出夏侯泽钰的语气包含了无尽的苦涩。

结束了和夏侯珞的见面,夏侯泽钰踏进了那个他极为厌恶的家族里。

一走如那大宅,夏侯泽钰就立刻去他爹的书房。

打开门,就看见一个莫约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低头,写着字,那男人就是夏侯世家的领导人,夏侯渊。

见门有动静,停下手笔,抬头,那一缕光线照得他眼睛微眯,看清那缓缓向他步来的男子,微愣。

把视线定在那男人脸上,夏侯泽钰眉宇间冷冷之意渗出。

夏侯渊脸上扬开笑容,想起了那个女子,如皓月般清冷的女子,面前这个男子越大就越像她,都是让人移不开视线,宛如天上皎洁清冷的一轮明月。

“钰儿,终于回来了?”久久望着他,说出这句话。

看着他脸上的慈爱的笑容,泽钰就觉得很碍眼,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他真的那么慈爱,如果没发生过那件事,泽钰可能会被他表面所骗,相信他是疼爱自己的,他十四岁那年才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府里那个娘也不是他娘。

“你娘可是挂念你挂念得很紧。”夏侯渊放下笔墨,来到他面前。

想起他那亲生娘亲,心就蓦地疼起来,她那亲生娘亲,被夏侯渊给囚困了,终日不见阳光,他虽然去劫过娘,但是,她却不肯走,原因不肯说明。

“你打算放弃阿珞”夏侯泽钰冷冷望着他,开口就这么一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

夏侯渊一笑,眼角的皱纹牵起,“是,他不适合做夏侯一族的接班人。”

心蓦地升起股股寒气,夏侯泽钰的手握成一个拳头,松了又握紧这样的状态重复了好几次。

他没想到,面前的这个人……竟然狠心到连自己亲生儿子都可以陷害。

“珞儿,只是暂时在里面呆着。”那副嘴脸依旧笑得慈爱,让人觉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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