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爱不释手(3)
梅枚薇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她慢慢地靠近想看清楚些,濮阳洲立即把她拉回来,他面色沉郁地说道:“没什么好看的,走了。”
梅枚薇略带赞赏地说道:“还行,挺帅的。他的样子好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照片和本人毕竟是有差距的。
濮阳洲眼睛喷火地瞥了眼这张十分骚包的照片,声音闷闷的答道:“嗯,他叫南珉。”
梅枚薇惊讶地说道:“是吗!他就是这个武馆的BOSS啊?”梅枚薇顿时把南珉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一下,突然就觉得照片上的人不是那么顺眼了,居然是那个毒嘴的家伙,那一箭之仇她早晚要报。哼!万恶的封建奴隶剥削者。
可是濮阳洲可不知道她是这样想的,他现在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要多扎眼就有多扎眼。
当天夜里凌晨一点的时候,南珉抱着一个火辣身材的美女,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突然看到濮阳洲的来电,他以为有什么紧急大事儿,急忙接通。
濮阳洲只是森寒地说了一句:“你最好现在去把车库那张照片给扔了!”
南珉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霎时间如坠冰窖,一阵哆嗦。对眼前的美女的搔首弄姿,也索然无味了。
他始终没想通,一直挂那里的照片怎么突然招惹了这位煞神了。
梅枚薇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车,兰博基尼呀,而且是雪白的新车。
她很不确定地问道:“我们就要开它去宛镇吗?我觉得还是换一辆比较好。”拜托,她们是去泥泞的山路,不是去威风的赛车场。
濮阳洲猛地拉开车门,直接把娇小的她塞了进去,他趴在车窗上说道:“没有选择,这里就这一辆车。”
窗外饕风虐雪,银装素裹,在整过城市都笼罩在这样的冰清玉洁的白色之中,遮去了本来面目的灰尘和污垢。
可是有谁能想到,即使是毫无纤尘的雪花自己,在这样尔虞我诈,权利争斗的社会里,早就从本质上改变了,融化以后就是那黢黑污臭的脏水!
车内暖气融融,微醺的香气,有点像古驰的香水味儿,浓烈到盖住了濮阳洲身上淡淡的木香。
经过一个红灯的路口的时候,濮阳洲一脚刹车,他深皱眉头说道:“介意我开会儿窗户吗?”
梅枚薇以为他要抽烟。以前梅泽开车的时候,有时候也停下来,会征询一下她的意见。梅枚薇知道即使她同意了,梅泽也不会真点着,他从不当她面抽烟,只是把香烟抽出来,放在鼻子上来回嗅着解解馋。
可是她依旧会调皮地说道:“我是女王派来的监军,如将军有违规犯忌的行为,我当上报朝廷,绝不徇私。将军请三思!”
现在梅枚薇是学校纪检部成员,偶尔也和其他成员去网吧棋牌室,抓违反校规的学生。她知道很多男生在这个青涩的年纪已经开始抽烟,不奇怪。
可现在不是在学校,他又不是她的谁,她很是体谅地说道:“你请随意!我没事的。”
濮阳洲点点头,按下了一个键,四周的窗玻璃缓缓降下,寒风立即钻了进来,冰冷刺骨,刀锋针尖地打在他们的脸上,丝丝生疼。
濮阳洲打开一个抽屉,掏出一个瓶子,毫不怜惜地扔出窗外。过了不到一分钟,窗户玻璃又缓缓升上。车里的靡靡暖香一下消失得干净,只有一丝淡淡的痕迹。
梅枚薇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个男人,确切的说,他再成熟也是个男生,他的头发丝毫不乱,很帅气的军人毛刺头,侧面鼻子的线条秀拔如峰,微黑健康肤色,果敢冷毅,俊美刚健,深邃的颜神好像是潜伏在暗处的猎豹。
感觉到她的目光,濮阳洲空出右手,快如闪电,帮她把一股吹乱的头发理顺了,他的这个动作默契得好像情人间那么熟稔。
梅枚薇反应过来的时候,耳根突然有些热,她有些尴尬地转向右边的窗外。
除了梅泽和东密,还没有男的碰过她的头发,不过东密那都是小时候,搞怪地偏要把她的头发揉成乱哄哄的鸡窝。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那个香水不适合你闻。”
梅枚薇心猿意马地想着,这算什么,解释?香水上有瓶盖子,不打开不就行了,用得着那么土豪地扔掉吗。唉!果然有钱人家的败家子,都是这样的。
他们开车到了高速路的入口,很悲催的发现由于风雪太大,整条高速公路已经关闭。
早上来的时候大巴车都还能通行呢,估计是下午的时候关闭的。梅枚薇有些庆幸,如果自己一个人出来,可能今晚就不能回去了,大巴估计也停运了。
濮阳洲利落地调转车头,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窗外所有的车辆都是打着腥红的尾灯,缓慢而小心的蠕动着。这样恶劣的天气,没有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偶尔有车子出了事故,滑出了路面,横七竖八地翻在了路边的水沟里,显得恐怖无助。
梅枚薇屏气敛息地盯着窗外,如果有车辆要靠过来,她都会瞪大眼睛,嘴唇紧咬,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了濮阳洲的判断能力。
“睡一觉吧,或者听点音乐,你这个样子我更加没办法专心开车。”濮阳洲的声音里带着些蛊惑的安心。
梅枚薇听话地靠在椅背里,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濮阳洲看着她眼皮上跳动的睫毛,知道她并没有睡觉。他语调轻松地说道:“你得相信一个职业赛车手的能力,我还没有要和你一起自杀的想法。”
梅枚薇转过头看着他,看着这个被自己连累的倒霉家伙,突然调侃道:“职业赛车手才更加的危险,没看电视里比赛的,屁股冒烟的都是职业赛车手。”
濮阳洲但笑不语,一脚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矢般射了出去。
梅枚薇看着窗外飞速而后的景色,很是识时务地吼道:“好啦C啦!我错啦——”
濮阳洲这才满意地慢下来,继续着刚才的龟速。
梅枚薇拿眼角瞪着他,心里狠狠的骂着,“欺负人,变态!”
水泥路面只持续到宛镇的城街上,从城里再到戚母家,都是泥泞的盘山路。
平时没有雨雪的时候,开车随便碾压都没有问题,除了一阵狂暴的尘土紧随车后。
果然,没多久,这辆威风凛凛地兰博基尼就深陷泥坑。
濮阳洲一踩油门加速,只有轮子卷着泥水拼命地飞转,可是车身没法挪动丝毫。
两人打开车门,看着这辆起初还是亮白崭新的豪车,现在却好像是一头在泥塘里打过滚的蛮牛,肮脏狼狈到极点。
梅枚薇一副就知道是这样子的表情,抱歉地偷瞄着濮阳洲的脸。
濮阳洲看着深陷在泥水坑里的车轮子,镇定自若。
他看着梅枚薇内疚的样子,只是耸耸肩,特别地风轻云淡说道:“没关系的,反正这是南珉的车。”
梅枚薇眼角嘴角眉角都迅速地抽动,她深深地感觉到“交友不慎”这四个字的深切含义,真是泥淖淋淋的教训啊。
她在考虑下次去教堂的时候,是不是也该为悲催的南珉也祈祷一番。
两人弃车徒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蜿蜒的山路之上。眼里所及之色都是一片棉絮一般的白。
山路旁的深壑中,是一条随路而流的杏,河水急速而下,雾气腾腾,河两侧隐隐有绿草冒出。
濮阳洲一路都只是沉默地和梅枚薇一直走着。梅枚薇觉得气氛有些僵硬,于是她指着那条河,试图勾起对方的兴趣:“你都不奇怪为什么它都没结上冰冻吗?”
濮阳洲看了眼那河,似是而非地说道:“因为她本来就是温柔善良的水,即使连天寒地冻的冰雪,也阻挡不了她的活力。”
梅枚薇讥诮地接口道:“行啊,原来你也这么有文艺细胞呀!被你这么一说,它哪里是河水,明明是低眉顺目的膏药国美妞嘛。”
濮阳洲瞪了她一眼,她的脑子是什么构造的,真想扒开看看,这么天马行空。
梅枚薇看濮阳洲铁着脸,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这人的脸怎么比头顶的乌云,还变化奇速啊!
她见对方半天都没有搭理她的样子,继续骄傲地自顾自说道:“这条河来自暗河,可能里面经过了熔岩之类的,流出口的河水都是热的,够神奇吧。”
山上所有的桃林早就褪掉了叶子,剩下了瘦骨嶙峋的秃枝。现在上面再也不是落粉成簇的桃花,而是棉絮绒绒的积雪。一阵寒风吹来,林涛阵阵,落雪沙沙。
山路蜿蜒,云层翻滚。他们刚走到一个拐角处,峡谷里的风就突然猛烈地灌吹过来。
梅枚薇刚条件反射地双臂交叉护住头脸。濮阳洲就迅如闪电,一个侧身,把梅枚薇整个拥进了自己怀里,用挺直的背替她挡住了随风卷来的雪碴。
梅枚薇顿时如遭电击,彻底石化,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这是什么状况。男人好闻的木香气味带着温热的体温,直接钻入她的鼻中。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就像住进了一个小鹿,噗通噗通地不断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