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赌约乱心

忘川河边,一身素衣的女子正对着河面发呆。眉眼间的芳华被瞳孔深处的那份空洞掩盖,长长的黑发散落在肩头,不加点饰却反倒让人觉得纯美。她一朵一朵地揉着身边的往生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一个妖娆的身影慢慢靠近,那身姿透着点点娇媚,还未近身便带着娇笑,“孟孟你这般不开心,可是听说了小美人被人给抢了?”

“噗…”孟孟忍俊不禁,“梦君,你还真是…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些?”

“这说得好像,你什么时候就见过我不正经的样子了似的…”她媚眼如丝般地飘了过去。

孟孟撇撇嘴巴,看着越走越近的红色身影,淡淡骂了句,“死妖精。”

“虽说我如今身在地府,但我也确实还活着。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我死都等不到呢,怎么到你这儿我就不是活的了?”梦君坐到她身边,孟孟不想理会她的胡言乱语,却明显觉得,她今日心情不好…

“你怎么了?”孟孟往后一躺,看着幽蓝色的天,眯了眯眼睛。

梦君叹了口气,扔了一块浅红色的玉石在她身旁。

孟孟捡起细细打量了一番,挑眉,“色泽柔亮,性温润,入手带着些许暖意,不似凡品。”她调侃道,“你这是入了冥豆豆的地宫,偷了他的藏品,然后被他发现了不得不还回去,所以才这么不开心的?”

楚梦君在她身边坐下,并不接她的话茬,“喜欢便送你吧,我也无处可戴着它。”

孟孟一片清冷的面上闪过些许狡黠,“你无处可戴,我便有闲处了?这般贵重的宝玉,倘若我当真收下了,偏哪日你想起来再问我要了,你叫我怎么舍得还你?”

楚梦君点了点她的脑袋,“贫嘴~”

孟孟眨了眨眼,随手那么一挥就见着一根极细的透明细线出现在她的手中,她将细线穿过红玉的上方,递给梦君。

“这一根呢是我从前从一个小鬼处偶然捡到的,据说是什么冰蚕丝,我得了这么久也没能有个用处,今日竟似是为你这块红玉量身打造一般。”她摇了摇头,满脸的可惜,“既是没处带,就放在额间做个发饰便是了。”

“真漂亮~”梦君本不想要,可瞧着她那么一串,整个红玉的光泽竟是被牵制着内敛了起来,那透明的冰蚕丝也微微泛白,真是漂亮至极。她接过就系在了发间,映得那张本就妩媚的脸更添了几许艳色。

孟孟颇有些移不开眼,迷蒙着神色感慨道,“真是不公平啊~梦君你这个万年死妖精怎么能这么适合那么妖娆的红色!”

楚梦君原本微凝的眉结这才舒缓了,轻笑了声,“也罢,既是你帮我做的,就权当是你送给我的便是了。”

孟孟斜着眼瞄她,“谁送的?不会是那位连闲人都算不上的‘君’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君被她逗乐了,敲了敲她的脑袋,“整日里不是板着脸就净知道胡说,难怪小美人都被讨厌的白衣勾搭走了~”

“……”孟孟瞪了她一眼,“瞎说什么,你唤谁臭白衣?”

“自然是天上来的那位了。”楚梦君嗔了她一眼,眸光含怨,“穿白衫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看来若是哪日你为情所伤,我只管杀尽天下穿白衣的人,那便必能替你报仇了。”她绕了绕自己素色的衣摆,笑意浅浅。

“是啊,第一个就先杀了你这个没心肝的才好呢~”楚梦君娇娇媚媚地笑了开,“那你倒是说说,你跟小美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找那个臭白衣撮合惺帝和那个小妖,一个,却威逼利诱着文书看着一切情况的发展呢?”

“这你都知道?”孟孟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的啊!文书那家伙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露了口风,就不怕我卖了他啊?”

梦君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满脸的不屑,“你才在地府待了多久就抓着他的把柄了,我都待了多久了难道还能抓不着更大的把柄?”她叹了口气,“孟孟你真是被小美人的美色所迷,怎么现在都变笨了呢~”

“真是狡诈的老妖精…”孟孟撇了撇嘴,眸色一闪,“该不会,这块玉也是文书他…”

“天哪~”梦君作势捂住自己的唇,“不但变笨了,性格都这么凡间小女子一般了~我说了你一句,你就非得说回来不是~你虽不是万年妖精,但也是快千年的岁数了。别这样~不太合适。”

孟孟心中霎时明朗了,便也不欲多作纠缠,“就…关于刘子楚和丁柠最后会不会在一起这个问题,我跟冥越打了个赌。”

“哦?”梦君勾唇,笑得越发妖娆,“这样啊…那就让我来猜一猜,是不是,你们的赌注,把你自己给赔进去了?”

孟孟咬唇看着她,点了点头。

“你赌得是他们最后还是不会破镜重圆?”

孟孟眨巴眨巴眼睛,又点了点头。

梦君轻笑了声,“亲爱的孟孟,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现在的种种行为理解成…你是先把自己给卖了,卖完之后又觉得价格不太划算,所以试图挣扎着看能不能把自己给赎回来?”

“梦君…”孟孟有些无语地看着她,“你答应我不笑的!”

“何时答应的,我怎么不记得了?”梦君眨着眼睛问她。

“就…”孟孟不理她,她刚刚还真是没答应过…奸诈!

“你到底怎么想的,嗯?”梦君戳了戳她,“你若是真想与他重新开始,又何必这般麻烦地立了赌约再费尽心思地去搅局?若是不想,更是不必应下这个赌约不就是了?”

“就是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是想答应他,还是不想答应他,才变成了这个样子的…”孟孟抬眸看着梦君,“梦君,我的心好像有些乱了…”

她也不管身边的人有没有反应过来,只自顾自地喃喃道,“可分明,冥豆豆说,我是拔了情根的,又怎么会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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