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定情信物
乜疏海静静的看着马车的帷帐,不知从哪儿拿来一张黄金手帕,一脸的暗沉,双眸尽是黑暗。静静的擦手,静静的呼吸,似乎在等待,等待那个帷帐的拂动。
“太、太子……”太监迟疑的看着一脸无谓的太子,胸口的血咕噜噜的冒着,冒得令人心惊胆战,“太子,您,这是、这是……”
“还不快滚!难不成真想死?!”乜疏海一声怒吼,苍凉的声音荡在空中来回的飘荡,像是恶魔的呼唤,层层不熄。
“是、是……”太监吃力的应和,苍白的嘴唇无力的抖动了两下,捂着直往外冒血的伤口,怔怔的转过身子。
众人皆是不敢抬头,感受着浓郁的血腥,看着魔鬼般的阴郁的太子,完全吓傻了脸。太子是十分尊贵的人物,象征着储君,相争着皇帝。关于太子的传闻亦是最少,即便是只字片语,也不过是尔尔新闻。只是今日这番的查看,他们的储君,他们未来的皇上,该是个如何盂毒辣的主。
慕容歆瑶微微睁开双眼,移了移慵懒的身子,玉指勾出一个荷包。白色的锦衣棉布,上边绣着一朵蓝色芙蓉,如同刚刚出水,清丽诱人。绣工不错,只是还有些瑕疵,但虽不是上等绣工,却也是十分的不错。
扑鼻而来的兰芳惊醒了一边小睡的乜疏横,顺着香气闻去,双眸汇成了一汪碧湖。香包,是芙蓉!
心中一颤,愣愣的看着一身慵懒的女人,一丝的担忧映入眼帘。
兰芳是慕容歆瑶的特有体香,芙蓉亦是对她最为贴切的形容。侃侃绣工,清秀可人,绕梁余香,纷华淡雅,这样精心的物事当时给最为关切的人,或是亲人,或是丈夫。
只是亲人不可能了,其母亲“火焚”,父亲不过是个摆设,那边是丈夫。
乜疏横想此,血液有些不自主的翻腾。丈夫,便是他了,自是,这样冰冷的女人……
他不是不相信慕容歆瑶有这样精湛的绣工,只是这样的女人并没有这样精致的心思。与其在一起几月下来,夫妻之间该做的都做了,本应是像其他夫妇之间那般彼此亲昵无间,但轮到他们身上,“亲昵”二字却是十足的奢侈。
即使有了肌肤之亲亦是可以随性离开,即使同床共枕亦是可以藕断丝连,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是他的王妃,他亦是无法捉摸。
这样冰冷的女人怎会有小女人般灵巧的心思,这个荷包,怕也不该是他的。
只是,她又会是给谁,难不成,是车外的太子?
心中一跳,忙是看过身边的女人,双眸紧紧盯着那双玉手中的荷包,暗暗心惊。他不能解释出慕容歆瑶突然拿出这等女儿家物事的原因,今日,又是遇见了太子……
薄唇一白,牙齿无意的将嘴唇上咬出几个印来,俊脸略泛苍白,心中略有冰寒。他想想不到慕容歆瑶会和太子有什么交集,也不愿想象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交集……
“还不拿着,难不成还要我亲手给你拴上?!”慕容歆瑶突然低吼,手中荷包向侧一抛,准确的落入乜疏横的怀中。
“这,这是给我的?”乜疏横一愣,看着落入怀中的荷包,心中的欢愉一涌而上,“你绣的?何时秀的?”
“不想要?”慕容歆瑶看着满脸兴奋的乜疏横,双眸没有一丝的颜色,淡淡的问着,似是有些不太耐烦,“倘若不想要 便还给我!”说着,便向那怀中探去。
“谁说不要!”乜疏横一惊,忙是运了内力,闪电般将荷包抢了过来。
仔细查看,反复抚摸,闻了又闻,瞧了又瞧,像是孝子得了糖果,爱不释手,万分的欢喜。乜疏横冲着身边的慕容歆瑶笑了笑,双眸瞬间像是天上的阳光,十分的明亮,温暖可人。
只是慕容歆瑶不想看见这样的双眼,不是不喜欢,甚至是厌恶。乜疏横向来该是一个阴暗之人,为何这样的笑容,总与他的实质大相径庭!
别过脸,再不看他一眼,虽然,那样的光芒实在诱人。
“瑶儿真好,也给你一个好不好?”乜疏横欢愉的问着,不顾慕容歆瑶是否回答,取下腰间时常抚摸的白色玉佩,直直拍向慕容歆瑶的怀里:“这个给你,今日便算是定情信物。”
“谁与你定情!”慕容歆瑶看着怀中的白色玉佩,厌恶的甩在了一边,‘定情’二字说的格外戏虐,有些可笑,有些无奈。
“本王与王妃定情,难道有什么错误吗?”乜疏横歪着头,脸上因兴奋而有些潮红,将香囊一折,小心翼翼的陪在原本白色玉佩的地方,又冲慕容歆瑶笑了笑,“瑶儿给的,我便觉得有情,既是有情,便是定情!”
慕容歆瑶听着乜疏横的‘荒谬’之谈,始终不语。微微闭上双眸,默不作声。双手就这样垂着,没有任何的动作,感觉腰间微微骚动,亦不去搭理。
乜疏横轻轻的将白色玉佩配置其腰间,看着静静的慕容歆瑶,双眸闪过一丝迷离。可能是几日不见的缘故,今日的慕容歆瑶看着更加的妖娆可人,凝脂般的皮肤透着诱人的红润,尖细的下巴亦是有些圆润,更加的丰满,更加的妩媚,更加的飘然,更加的慵懒。
“你真是漂亮!”乜疏横幽幽出口,双眸迷离,竟不知自己是如何的‘高亢激昂’。
这一声‘你真是漂亮’甚是令人发指,太子乜疏海双眉紧蹙,以为自己听错了言语,只是周围的哗然却实实在在的证实了他的耳朵。
呵!太子乜疏海静静的立在帷帐之外,那原本染满鲜血的双拳紧紧握在衣袖之中。真是漂亮?!这个向来被人称颂的三皇弟,到底又想给他传达什么样的意旨。
双眸闪过一丝银黑,身形一闪,‘倏’的一下挑起车帘,他要看看,里面的什么女人,能把他这个向来荒诞的三皇弟迷魂这样的‘追生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