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受罚、立威

瑞麟院

阮梦晗跟着阮明一起进了老太太的屋子,一进去就发现了里面诡异的气氛,屋内没有一个丫鬟婆子在,老太太坐在软榻上,一脸肃穆,更有几分隐忍的怒气,几个姨娘和妹妹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拜见......”

“跪下。”她还没有行礼,老太太就大声呵斥,语气中充满的怒意。

阮梦晗依言跪在了那里,阮明惊讶道:“母亲,您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身为国公府大小姐,竟然不知检点,与男子亲密,这像话吗?要是传出去了,还以为我们国公府不会教育子孙呢。”老太太伸手把桌子上的茶杯甩了出去,正好砸到了阮梦晗的额头,血水就那样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阮梦晗这才知道原由,原来是为了这个,没想到不过刚刚发生的事,她们这些人就已经知道,看来她对院子里的那些人真是太宽容了,本以为自己待不了多长时间,就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对他们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忍着额头上火辣辣的疼痛,对老太太解释,“祖母,你冤枉孙女了,倾城公子是父亲请来教孙女弹琴的,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并没有做什么可耻的事情。祖母明察。”说完还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是啊,母亲,你误会晗儿了。”阮明虽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清白的,但是他们的举动确实不妥,自己刚刚正想教育一下的,没想到自己母亲已经知道了。

“误会?冤枉?院子里里外外多少双眼睛看着呢?”老太太胸口不定的起伏,听着他们的辩解,明显怒意更盛。

吴敏急忙上替老太太顺气,“老太太您消消气,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过失,您罚我吧。”

“娘,她从小就在外面长大,指不定干过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呢,现在回来还是死性不改,那里是您教导的错失。”阮梦溪急忙为自己的娘亲辩护,这一次她可不会放过她。

“大姐,你怎么这样糊涂,传出去了,还以为我们辅国公府的小姐们都是一个样呢。”一样不爱说话的阮梦玲抽咽的说道,眼角都有些眼泪,明显是害怕自己的名誉也跟着受损。

花姨娘惊呼一声,急忙把阮梦乔抱在怀里,“乔儿啊,以后听姨娘的话,别到处乱跑,小心学坏了,知道吗?”

“来人,用家法。”果然还是阮梦乔话一击即中,软绵绵的话语敲打了在了每个人的心上,谁都不想自己被连累或者是自己的女儿被连累;更何况老太太最看重这个。

“母亲,这罚的也太重了,让晗儿去跪祠堂吧。”阮明急忙拦住,家法那里是她一个小姑娘可以承受的。

“这个家还是由我来做主的,吴氏作为主母,一并罚了。”老太太不顾阻拦下了命令,就连一旁的吴敏和阮梦溪都惊愕不已,刚刚吴敏不过是说说罢了。

‘哎’阮明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老太太的屋子,一个是自己敬爱的母亲,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儿,他也为难。

“祖母,我求求你,不要罚我娘,不管娘的事。”阮梦溪急忙跪倒老太太面前,替吴敏求情。

“二小姐,怎么说姐姐也是大小姐的母亲,这个不能只大小姐受罚,而......”孙姨娘在旁边听着,适时的插话进来。

老太太虽然疼爱她这个孙女,但不代表喜欢她的母亲。

只见她脸上的神色不为所动,依然是一副冷酷的面容,“等什么,还不用刑。”

早在老太太吩咐之后,就有丫鬟婆子从门外进来了,这时赶忙拿着鞭子往阮梦晗身上和吴敏身上抽去。

国公府的家法男子用的是木棒,女子是鞭子,而鞭子上有无数个锐利的尖刺,而鞭子还用辣椒水净泡过。

第一鞭子抽过去就让阮梦晗疼痛难忍,低呼出声,之后她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拳头,咬紧牙关承受着这些疼痛。

一开始就已给她定了罪,她多说无益;不过,她发誓,这次的欺辱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些鞭子抽在阮梦晗的后背,腿上,胳膊上,每一处都是,她不知道打了多少下结束的,她只知道她现在身上是一片火辣辣的疼。

白梅进去看到她趴在地上的时候,都忍不住心疼,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她的身子,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疼她。

“吩咐下去,谁要是乱说话,杖毙。”在白梅扶着她下去的时候,老太太狠历的警告那些下人。

都这个时候了她关心的都不是她这个孙女身体的情况,只在乎她的声誉。

阮梦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有些可怕,散落的发丝和额头上的留下的血液已凝固在脸颊,显得异常恐怖。

她虚弱的伏在白梅身上,在她耳边叹道:“之前该重视你的叮嘱的,现在是不是很生气?”

之前她不在意的时候白梅叮嘱过她好多次,她都没放在心上,果然是要经历痛苦,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白梅轻轻摇头,没有说话,可是眼睛里却有些湿润。主子培养她们的时候,练就了她们每个人铁石一般的心肠,但是看到小姐受了罚还一脸倔强的样子就有些心疼。

虽然她一直不让自己干涉她做什么事情,也知道自己每天都会向主子报告她的事情,但是她也没有为难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脸色。

白梅扶着她回到幽兰院,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看到她这副摸样都吓了一跳,有几个胆子大点的人上前帮着白梅一起扶着她。

“白梅扶我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会。”阮梦晗对白梅吩咐,语气平淡无力。

“可是一会府医过来要给小姐治伤。”

“这伤是得治,不过还是先把刺儿拔出来再说;把院子里的人都召集一下,另外再从大院找些婆子进来。”很隐晦的一句话,却让白梅瞬间明白过来,赶忙吩咐旁边的小丫鬟让她把院子里的人都召集起来,扶着她坐在椅子后自己也出去找了些婆子进来。

不多时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聚集到了一起,大抵也有二十几个人,她们看到阮梦晗的样子都沉默地低着头,不敢看她。

阮梦晗心里充满了冷笑,怎么现在不敢看她了,原来不是很认真的盯着么。

“都把头抬起来。”一声令下,那些原本就满心不在乎的人依言抬头,还有些人犹豫了一下,也抬起头来。

“我现在的模样可怕吗?”她轻声细语地问。

“这,这个......”

“大小姐很漂亮。”

“不可怕,不可怕。”

“大小姐,别担心,不会留疤的,您依然很好看。”

“是的,是的。”

......

阮梦晗仔细的听着她们每个人努力的说着奉承、赞美的话,等她们都闭嘴了,她才虚弱的笑笑,“原来我在你们心中这么美好啊!可惜了,你们的回答我一点都不满意,从今尔后,我在你们的心中应该是狠毒的。”说着收敛了自己的笑容,目光锐利的射向她们,话锋一转,开口道:“每人赏五十大板,即可执行。”出口的话声音低弱,却坚决而狠戾。

话毕,那些人不可置信的看向阮梦晗,就连白梅从大院叫进来的婆子都有些不敢相信,大小姐还从没有体罚过下人,不知有多少人羡慕的想要来幽兰院干活呢。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大小姐的话都不听了。”白梅怒声呵斥着那些她从外叫进来的婆子们。

她们一怔,赶忙上去,把那些人摁倒地上,抡起板子就打,哀嚎声此起彼伏。

“大小姐,我们做错什么了,你要罚我们。”

“是啊,大小姐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们。”

“大小姐,我不服。”

“春荣、赵嬷嬷,兰芝每人再加二十大板。”到了现在还这么嚣张,真是不知死活。院子里就这么多人,她是不管她们,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她们在院子里都干些什么,甚至那些人经常往外跑的,她可是清楚得很。

“大小姐,啊~你这样做、做、是在啊~乱用职权。”阮梦晗眼神转向春荣,都成这副摸样了,竟还敢开口,看来她背后的人还真是宠她,那她就成全她这份荣耀,“再加二十。”其他有心开口的人,都惊吓的闭口,只余痛苦的叫喊声。

“乱用职权,不分青红皂白又如何,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拿你们撒气又如何;心有不服是么,没关系,尽管到祖母、父亲那里告状,我不拦着你们,还有不想在幽兰院待了也告诉我,我只管找人牙子发卖了你们。”阮梦晗咬牙坚持地说完这些话,足见她今天是有多生气,即使张付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她也不管不顾。

来回扫视了一下,淡淡开口道:“秋菊、王嬷嬷,环儿,喜儿你们几个可以停了,其他人继续打。”

“谢过大小姐。”被赦免的几人跪在她面前道谢,她们几个人一直遵守本分,没干过那些买主求荣的事情,她也是恩怨分明的人,罚她们也就意思一下就行了。

“府医给她们看看身上的伤。”一旁的张付还没见过有那个小姐竟然把一个院子里的人都打了,这要是让她知道他害她的哪些事情,那他还有命吗?这时听她点了自己的名,吓得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王嬷嬷赶忙开口,“大小姐,你先让府医看看吧,这要是留疤了可就不好了,这院子里的事交给奴婢看着就好。”

“是啊,大小姐,你先让府医看看吧!”一旁的秋菊也开口。

阮梦晗其实早就撑不住了,听到她们这样说也很欣慰,她是时候培养几个自己的人了,对白梅点头,由她和环儿、喜儿一起扶着她回了房间,院子里留下王嬷嬷和秋菊主持。

张付跟着进去,颤颤巍巍的给她看了额头的伤,小心的包扎了伤口后,留下消肿、止痛和创伤药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阮梦晗的伤大多都是在背部、腿上,白梅和环儿只能是小心翼翼的脱去她的衣衫再为她上药,等看到她的背部时,触目惊心的一片血红,胆小的喜儿更是在一旁小声的抽泣。

“喜儿,去打盆热水来。”白梅怕她那样子惹得小姐心烦,只好吩咐她去做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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