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三界风波
宫殿外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吹起了北风,一些已有些枯黄之色了的叶子和花瓣纷纷落下,随尘土掩埋,若是这个时候再下些小雨,定然又会是别番风景,只可惜,妖界似乎从未下过雨。
他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关于她的一颦一笑,不论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都是最美的,也是最能牵动人心的,只是如今他却无能为力,不能将她从魔界救出来,即便他心里也清楚战北辰是不会委屈了阿鸢的,但是心里就是很不舒服,哪怕是知道阿鸢只将战北辰当做“姐姐”,但还是忍不揍多想。
封澈从位置上起身,缓步走到一处案桌前,研好了墨,提笔便开始描绘起她的画像来,每一处落笔都极为谨慎,也勾勒得十分精致,就好像这幅画卷就是他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王兄,你要攻打仙界么?”却在这时,封落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就连萧何也没能拦住她,看上去倒是颇为焦急。
她实在是不能理解王兄为什么突然就要攻打仙界了,明明之前才说好的,这个时候他们要做的事应该是休养而不是消耗兵力,妖界本就不算有多强,魔界重新出现的事她也是听说了的,王兄怎么就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呢?
“嗯,”封澈连眼皮都懒得抬,仍旧画着他的画,待最后一笔落下后,这才看向她,不禁皱眉,道:“一个女孩儿家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什么时候你才能有点淑女的样子?”
并非是他太死板,也不是他就会有多么的封建思想,只不过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罢了,他喜欢的类型是安静中活泼,好动却又不会失了身份的女子,所以就连自己的妹妹也是做这样的要求。
“王兄,我淑不淑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即便如今看上去妖界是今非昔比,但是仙界强大了这么多年,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一点你难道不明白?”封落气极,王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也难怪阿鸢姐姐会对王兄无意,换做是她她也不会喜欢王兄这样的人的。
只是她又怎么会明白他心里的苦,若是她爱上了一个人,却永远都得不到,又怎么可能还能坐得住?即便他贵为妖王,但也是一样的心,而不是死的。
“落落,攻打仙界之事不用你来插手,回去吧。”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攻打仙界他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只不过这个道理却不一定能被其他人接受,所以他也不愿意去解释,况且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都这样说了,摆明了就是送客的意思,偏偏封落一点儿也不肯走,干脆赖在这里了,道:“我偏不走!王兄,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怎么可以不顾妖界其他人的生死做出这样错误的决定?王兄,就当我求求你了,就听一下大臣的意见吧。”
封落的想法很简单,无非就是仙界看上去不算一回事,但实际上还是很强大的,而他们妖界却是无法与仙界相比较的,若是之前还好说,毕竟还有魔界的兵力相助,可是如今魔界已经重新独立,哪里还会帮助妖界,自然就是不敌仙界的了,只是她没有往深里想,妖魔两界即便是分了家,但还是同出一处,仙界却是不一样的,如若妖界真的率兵攻打仙界,魔界之人势必也会趁机攻打仙界的,毕竟这是他们的共同目标。
见她如此撒泼不听话,封澈也隐隐有了怒气,冲着门口的萧何厉声喝道:“萧何,送公主回房,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说话从来都不敢大声的妹妹有一天也敢这么跟他叫板,只是他不想应付她,也不会和她解释,她都已经长大了,早已不是孝子了,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发现,而不是只看到浅表。
萧何哪里敢说什么,王上已经动怒,他是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去惹怒王上的,引火烧身这种蠢事他萧何可是做不出来的,便也就只有应了声,然后低着头将不满地落落公主给带了出去。
屋子里没了吵闹的人后倒是安静了不少,只是如今他也没了心思再去想其他的问题了,便也就重新坐回位置上,靠着枕垫闭上眼小憩一会儿,渐渐地也就真的睡着了,许是太累了。
这边刚经历了争吵,仙界自然也不会含糊,以仙帝为首的一些老神仙纷纷赶去了凌霄殿,就等着恒景帝君来了。
“怎么人还没到,帝君也真是的,这件事本就是他引起的,却还迟迟不出现!”太上老君似乎忘记了上一次的嘴快带来的惩罚,见冥世珩又是最晚的一个,且这个时候了都还没有到,便忍不住又开始抱怨了,胡子一翘一翘的,似乎很是生气的模样,倒是有些好笑。
“你就少说句吧,别忘了上次的事!”仙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好心却又无可奈何地提醒了句,皇叔那个人一向都是不问尘世的,这一次闹出的事又是与他有关,纵然他贵为仙帝又是他的侄子,却还是没有那个胆量去说他的不是。
被仙帝这么一说,太上老君倒觉得自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心里也开始埋怨起仙帝来,不过他更狠的还是恒景帝君,如果不是他的存在,他又怎么会还是这么一个官职?
在众人都开始议论他的时候,冥世珩便到了,没有经过任何人的通报,直接到了仙帝跟前,摆出一副高冷的模样,与仙帝并排坐着,眼神很是不善,却也有些憔悴。
仙帝见他来了,这才假装咳了咳,道:“皇叔来了,便开始吧。”
底下的神仙们见状立马就不吭声了,一时间整个凌霄殿都安静得很,一点儿也不像刚才,冥世珩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儿却见他们阴奉阳违的,便道:“方才本君没来之前你们不是说得很好么?怎么这会儿本君来了却不见你们再说了?有事就快说!”若是在平日都还好,这个时候他是刚失去小徒弟又失去心上人的,心情又怎么可能会好得起来?所以这群神仙的下场就可以想象得到了。
众位神仙一听他这话就更是不敢说一句话了,聪明的人都能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简直就是臭到了极点,谁都不想去招惹他,也不愿做了出头鸟。
“既然众卿家都没有事要说的话,那就都散了吧。”仙帝不得已出来打个圆场,他也是很难做的,毕竟一边是自己的皇叔得罪不起,另一边是他的臣子马虎不得,真可谓是夹着尾巴做人还讨不到好,也是有些不情愿。
虽然说仙帝发了话,但是恒景帝君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众神仙又哪里敢走,只得把头压得更低了,装做死人不说话,想着该如何逃过这一劫,不过也有那么几个人还算是有些胆量的,为人也算是刚正不阿,便站了出来,拱手道:“启禀帝君,臣有事要奏。”
说话的人是托塔李天王,站在他身侧的除了他的儿子哪吒还有太白金星等人,各个都是一脸的毕恭毕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满,再者他们也是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恒景帝君。
本是处于要发作边缘的冥世珩,见是他们几个这才忍住没有发作,微微地点了点头,道:“说。”当真是惜字如金啊,连议事都能做到这样也是让人服了 。
事实上他又哪里能听得进去这些人说的话,只不过是碍于诚没有当场就说出来罢了,也算是全了他们的脸面,不至于让人下不来台,当然了,对于他们所说的话他也是不感兴趣的,唯独感兴趣的就是如何将阮清欢抓回来,然后也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只是他忘了的是这段孽缘本就是因他而起,怪不了其他人。
“落子鸢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凡界女子,只是不曾想到她竟会是已故多年的流鸢神女,更是不曾想到她还是司音神女,虽说她的身份在仙界是臣等不及,但是臣等还是要请帝君将她抓回,此等背叛仙界之人是断断留不得的!”他是知道这其中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的,就像恒景帝君爱上了落子鸢这一件事就瞒不住别人,况且这件事已是众所周知的了。
“臣附议,李天王所说之事臣也觉得理应如此做,不管那落子鸢是流鸢神女还是司音神女,都是仙界的叛徒,还请帝君决断!”太白金星心里微微叹惜了声,却还是不能够同情他们,毕竟这件事是瞒不住的,落子鸢必须死,否则仙界将会大乱,而仙界太平了这么久,谁会愿意发生些什么。
冥世珩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话,没有立马就开口,而是紧紧地盯着他们的面部表情看了许久,心里也有了一个决定,道:“捉拿落子鸢一事本君自有办法,这件事不必再论!”他不会杀了她,只会囚禁了她,然后让她知道当初不愿随他回来是什么样的下场,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的是,他还爱着她,所以不舍得她死,若是真的恨,就应该是杀了而不是囚禁着,那样岂不是多此一举?
托塔李天王见他都这样说了,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要恒景帝君能把她捉回来,到时候还怕对付不了一个没了修为的神女么?他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说了声“是”便就回到了队列里,不再说话。
太白金星自然也不会与恒景帝君对上,他所想的和托塔李天王所想的也是一样的,便也退到一旁,安静地候着。
许久,凌霄殿里都没有人再说一句话,还是仙帝想起了今日的本来目的,他要对付的可不只是流鸢神女,还有妖界和魔界,这两界才是他所顾虑的,至于流鸢神女他倒还不是特别在意。
这样想着,仙帝便就回过头去,看了眼皇叔,这才说道:“皇叔,流鸢神女一事要如何处置全凭你自己定夺,但是魔帝现世这件事情也还是要请皇叔帮忙。”
他如今最担心的事情就是魔界了,毕竟魔帝的修为深不可测,比起妖王似乎都要高出许多,若是他一旦起了什么心思,譬如说率兵攻打仙界,又或者是与妖界联合,就有些棘手了。
“战北辰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仙帝是在担心什么?”在他看来,纵然战北辰的修为比他还要高,但是也不代表战北辰就会有多大的野心,吞并三界不像他的风格,更何况他最想要的不都是已经得到了么?还能有什么是他想要的,所以对于仙帝所担心之事冥世珩是嗤之以鼻的,并不放在心上。
“皇叔切不可大意了,虽说战北辰野心看上去是不大,可是皇叔既然要捉拿流鸢神女,只怕魔帝的野心就会被激起了,依侄子来看,战北辰心仪之人便就是流鸢神女。”仙帝摇了摇头,他的这位皇叔竟也会有轻敌的时候,不过想想也是,一个人一旦陷入了情网又哪里还会有平时的明智呢?没有彻底失去理智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在仙帝说出这番话后,冥世珩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他最不想的就是听到别人提起战北辰喜欢阮清欢一事,偏偏他这个侄子还要当众提起,是真的以为他能忍他?不过为了大局着想,这个时候也的确是不宜内部闹矛盾,便也就闭了闭眼,算是不计较这个了,道:“若是这样,便就由仙帝修书一封送去魔界,探探他的口风,再来想对策,同时也要防着妖界,决不能节外生枝!”
若说别人他还不一定了解,可是封澈他却是知道的,战北辰的突然回归一定会惹怒了他,到时候他会做出什么来也是无法预料的,所以也就只有先防备着,以便应对紧急情况。
“嗯,便就依皇叔所言,”仙帝已有些累了,管理这些事还真的是不容易,眉目间染了沧桑,又对着底下的一群人摆摆手,说了句:“都散了吧。”便先行离开了。
众神仙自然也是赶紧离开,冥世珩看了他们离去的身影一眼,转身就不见了。
自古都是这样,哪有谁能够独善其身,不过都是后人为了唯美而编写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