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暗中刺探
豆腐刚入口就被苍弄淮全数吐出，这般急转直下的情况叫得周围人皆是一愣。
钟离墨反应迅速，趁苍弄淮还未吐得惨烈立刻上前点了她的穴道，这才阻止了苍弄淮又一波的呕吐。
“小落絮，这是怎么回事？！”牛匠脸色大变，看到苍弄淮吐出的豆腐，转头看向桌子。
“是这豆腐……？”一边疑怪着，牛匠一边夹起了自己碗里苍弄淮给他的豆腐，吃下去后却是没有感觉有丝毫不对劲之处。“没什么不对的啊？”
常慎和允乐对视一眼，直觉苍弄淮这应该是吃肉的反应，两人不禁疑怪了起来，这桌上的菜里面，没有肉啊。
一旁站着的梓敏立刻伶俐地拿起桌上的玉杯倒了一杯茶水递给钟离墨。
颜向穹也拿起筷子夹了块豆腐放进嘴里，确实没什么不妥啊。
接过茶水漱完口，脸色一白的苍弄淮一脸虚弱，她自己也是吐得不明不白。
颜向穹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看向允乐：“允乐，你定是没将这豆腐看好，让它沾了肉！”
“咦！？”允乐不由一缩脖子，“天地良心，属下可是看着那伙夫滚油下的豆腐，绝对没有肉！”
“滚油……我懂了，是因为这油。”颜向穹恍然大悟，随即无奈地摇头，“没想到你这观音竟是如此敏感，连这肉油都吃得出来。”
“肉油……”苍弄淮怔住，看向桌上的菜色，顿时又有点反胃。
牛匠再吃了一筷子青菜，那也是肉油炒的，顿时也叹服起来：“确实，我们都吃习惯了，如此细微的味道早已不会察觉，这都忘记了。”
“军营里面操练非常耗费体力，平日里我们炒菜的菜油都会与一些猪肉油调和，用来炒素菜，以保证营兵们摄取足够的营养。”颜向穹解释着，叹了口气，“这观音转世的程度也未免太惊人了。”
“这不是佩服的时候吧……这两日还烦请各位能给落絮开个小灶了。”苍弄淮有些欲哭无泪，她算是了解到自己不能吃肉的体质了。
心疼地看着眼眶略红的苍弄淮，钟离墨起身亲自又为她倒了杯茶。
就在牛匠也准备献点殷勤的时候，营帐外传来了一声通报。
“报！千岁爷，那名刺客已自尽身亡！”
钟离墨，苍弄淮和颜向穹一听，三人迅速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眼底看见了那一抹精芒。
不出所料啊。
“国主居然送这样的条约书信！”
另一边，赤金国国境军营，赫宰相营帐内，一声不敢置信的怒喝响起。
年过花甲的赫宰相那张平时带着些许苍白之色的面庞此刻布满了愤怒的潮红。
“是，国主被那月辰国皇太子派来的使者怂恿，便将人送了过去……”低垂着头说话的是平常跟在赫宰相身边学习的一名官员，对于此事，他也是方才才从其他官员那里听来的，这才赶忙过来告知自己的老师。
这新上任不久的国主未免太心急，也不和老师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如今中了歹人的奸计都不知，还在那里沾沾自喜。想到这，官员不由摇起头来。要不是其他的继任者死的死残的残，国主之位又怎会轮得到这个愚蠢之人。
赫宰相抖了抖手，终是瘫坐在了椅子上，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难道我们赤金国真的要毁在他手上了？”
那名官员见赫宰相一脸痛心，便是开口安慰道：“老师，也许这事情还有婉转的余地。您先前发去的书函，想必颜宰相大人看后一定会给您点薄面，让那摄政王九千岁多少看在这点情谊的份上，不至于太过为难我们。”
“如果只是提出条约之事，老夫早已交待不必理会，并随函附上今年的进贡翻倍的赎罪之言。可现下，国主却是用一个女人就将我们的努力全部毁了啊！杀还是不杀，那阳延国的九千岁自然清楚，可月辰国又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赫宰相一向端庄持重的脸庞上浮现后悔莫及的神情，“我们赤金国不过是个附属国，当年被那年仅十六岁的九千岁给一举征战，老夫和金将军都对他的谋略是自叹弗如啊！如今，国主居然听信那月辰国的歹言，自以为月辰国会在后面倾囊相助，却不想那月辰国也是在后面伺机而动。以那九千岁的谋略怎么可能想不通这其中的诡计？到最后一旦征战起来，我们赤金国必会陷入进退维谷之境，获利最大的还是那月辰国啊！”
“老师，难道说已经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了吗？”那名官员听到这里，不禁一脸焦灼之色。
“为今之计只有亲自让国主收回这条约之事，就算要被其他国家耻笑也只能含泪混血地吞下了。”闭了闭眼，赫宰相露出了沉痛的表情，“本以为这次国境之行是能够好好说服他的机会，却不想他已经先干出了这等卑鄙之事。此次国主若再不肯听老夫好言相劝，老夫也只能请辞，归乡养老了！”
入夜，阳延国西边边境的军营里除了部分巡逻的士兵外，大都已经进入梦乡。
下午那场风波过去后，军营里的排查已经告一段落，没有发现其余的可疑之人，而那名刺客则已咬舌自尽。
李校尉自责看管不周，要求责罚，但钟离墨并无责怪，毕竟这样的结果是他们早就猜到的。
此时，大家都已回了营帐。
已经净身完毕换好一身白衣的苍弄淮独自一人站在牛匠准备的营帐中，梓敏已被她打发去净身了。这里毕竟是军营，女子要洗澡还是只能趁着夜深。
苍弄淮呼出口气，一副已经做好准备的样子，随即掀帘而出，和营帐处看守的士兵交代要去找九千岁，看守士兵知道苍弄淮的身份之重，没有阻拦。
离开营帐后，苍弄淮就照着自己白日里记住的地形走了起来。
边境的夜晚风力强劲，夜色黑暗。
尽管周围都是火把和巡逻路线严密的士兵，但在苍弄淮刻意远离人迹并隐藏踪迹的情况下，愣是没有一个巡逻士兵能够发现这在夜幕之下白衣刺眼的姑娘。
黑夜中缓步行走着的苍弄淮宛若一只误入人类领地的白鹤，优雅而洁白。
苍弄淮轻诺步子行至军营的鸽笼饲养处，那里只有远处的微弱火把能够稍微照到，苍弄淮站在灯光所能涉及到地方往鸽笼处看去。
就算是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中，苍弄淮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鸽笼前那人的身影。
“这么晚了，你在此处做什么呢？”苍弄淮轻声问道，宛若清莲般清灵的声音，纤柔好听，不大不小的音量，却足以传到鸽笼处。
那身影忽地顿住，猛然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