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前功尽弃

“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的声音还未走远,一个人影偷偷摸摸往城门移动。

王六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异常,连忙加快脚步,眼见城门近在咫尺,他的眼底出现喜悦,不料城门前突然涌出官差,他一慌张,立刻转身要逃走,另一群官差拦住了他的去路,本来空无一人的城门空地,瞬间多了一群人,把他团团围住,王六自知逃脱不了,也放弃了抵抗。

“你就是王六?”萧离锦举着火把靠近他,火光照亮了他的脸,王六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到眼睛,下意识地抬起左手遮挡,也让萧离锦确认了他右手的残废。

“你......你们想做什么......”

“把你的手拿下来。”萧离锦见他久久不放下手臂,于是命令道,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和他耗。

王六被萧离锦一吓,当真乖乖放下了手臂,亮光下,一张脸暴露无遗,或许是王六不再伪装成乞丐,脸上并不脏,这张脸分明就是吴弱其人。

“你是吴弱。”萧离锦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王六也就是真的吴弱有些吃惊,豆大的眼珠子转溜一圈,似乎在动什么小心思。

“我来明月城就是为了找你,你以为我为什么认识你?”萧离锦反问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吴弱支支吾吾,似乎也同时在试探萧离锦。

“我就开门见山明说了,江离城的宋家出了命案,我找你就是为了问你一个问题。”萧离锦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现在你添了好几条人命,死罪不可逃,我想你也不用隐瞒什么了。”

“什么人命,我不知道!”吴弱一口否决,“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

“当晚你和他们去酒铺抢酒,有老板可以指正,若是你不承认,可以和就铺老板对质。”

“昨晚我没和他们八个在一起,乞丐都长得一样,他一定是看错了!”吴弱一听有人指证,有些心慌,露出了破绽。

“八个人?我可从来没说死的是八个人,你倒是很清楚?”萧离锦抓住漏洞,立刻反唇相对。

“今早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知道有八个人有什么好奇怪的。”吴弱反应不慢,回嘴道。

“就算你说得通,但是那个老板说抢酒的有九个人,其中一个似乎右手不便,你能拿出右手来吗?”

“你......我......”吴弱听到这个立马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死活不肯伸出右手。

萧离锦见他退缩,上前一步,扯出了他的右手,吴弱的右手果然有疾,一切真相都明了了,吴弱自知逃不过一死,但是似乎心有不甘。

“你来找我做什么!要不是为了躲你,我也不会杀人!”吴弱吼道。

“你不用为自己杀人找借口,你若没有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思,也不会一连杀害八人!”萧离锦见吴弱死不悔改怒气上来,“我来与不来,你终有一天会离开,他们也终有一天会被你杀死,我充其量不过是让你提前动手罢了!”

“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吴弱似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筹码,脸上的肌肉也放松下来,看着似乎要和萧离锦谈条件。

“我是有个问题要问你,我曾以为你是杀害宋子扬的凶手,但是现在看来果然不是。”

“你说宋子扬他死了?!”吴弱听到这个消息很吃惊,“明明不久前我们还联系过。”

“夜魅花是你送他的?”萧离锦问道。

“夜魅?”吴弱疑惑了一下,转而松开眉头,“原来是她......”

“你知道什么?”萧离锦连忙问道。

“我知道谁是凶手了,但是作为交换,你要放过我。”吴弱和萧离锦谈起了条件。

“你是罪有应得,想要借此逃脱法网,简直是痴人说梦,即使没有你这个线索,我也会找出真凶。”萧离锦最讨厌被人威胁,吴弱这种人若是因此逃脱罪责,她即使破了宋家的案子也不会心安。

“你再考虑一下,我还知道很多内情,只要放过我,我全都说出来!”吴弱被秦捕头带走,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萧离锦也满是挣扎,明明只差一步,但是她也不能昧着良心放过一个杀人犯。

“离儿,你做得没错,不必自责。”康铭流在一旁看着,自是了解萧离锦的痛苦抉择,他们此次的目的就是找出吴弱,问他夜魅花的事情,并从他口中打听到一些线索。

“可是明明就差一点了,这一切不是又回到原点了吗?”

“不如明天去衙门再旁敲侧击下吴弱,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线索。”

“也只能这样了。”

萧离锦觉得抓住吴弱似乎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而她也一直觉得心绪不宁,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第二天,萧离锦和康铭流接到通知,赶到衙门的时候,正遇上秦捕头和梁世彦。

“萧姐姐,今早狱卒报告说吴弱死于牢房中,对不起。”梁世彦觉得很对不起萧离锦,“江离城那边的案子估计找不到线索了。”

“算了,吴弱人也死了,但是所幸他的死算是给那八条人命抵命了。”萧离锦见梁世彦这般消沉,也不好责备什么,“我想去验验吴弱的尸首,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

“秦捕头,你带他们去牢房吧,现在尸首还未处理,我想牢房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那就有劳秦捕头了。”

“萧姑娘客气了。”

萧离锦随着秦捕头走进牢房,入眼的就是吊在半空的吴弱,看似是上吊,但是死因再明显不过了,他是被谋杀的。

原因有二,其一他的脚下没有踩踏之物,他也没有武功,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把自己吊上去这种高度,其二他本来就会被判死刑,但是他一心求活,定是还等着她救他,如此贪生怕死之人怎么会自尽呢?

为了确保准确,萧离锦还是让人把尸首放下来仔细检查了起来,脖子上除了上吊留下的痕迹,还有一条较浅的痕迹,他是被人自后勒死的,她检查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发现。

“秦捕头,我要检查他的身体内部,你们这里有工具吗?”萧离锦在他的身上找不出线索,只能从他的胃等内脏里寻找线索。

“萧姑娘要什么就直说。”秦捕头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萧离锦吩咐了一番就随着抬尸体的捕快到了停尸房,秦捕头动作快,她要的工具也立刻送来。

她拿起一把刀,从吴弱的肚子处滑开......

康铭流没站在一旁看,而是走出了停尸房,在衙门里打转,他虽然不怕这种事情,但是那种场面还是让人感到不适,他似乎有近一步看到了萧离锦的本质,她果然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

萧离锦忙活完,从死者的胃里找到了还未消化干净的纸条,上面已经被腐蚀了,似乎被他吃下去没多久,字迹还能依稀看到。

“好像有四个字,这是人......虫......有个倒八,下面是田?后面也有个倒八,第四个字只能看到下面是个几......这是什么?”秦捕头看不明白。

“这字条还未被腐蚀干净,说明吴弱吃下去的时间不长,但是从他被抓到现在,按道理不该还有残渣,所以他应该是死前吃下去的,或许他想留下什么线索给我们。”萧离锦把吴弱做的种种事情联系到这些模糊不清的字迹,“会不会是金蝉脱壳?”

“金蝉脱壳?”

“我想吴弱会杀人逃跑或许是因为有人把这张字条给了他,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毕竟我在找他的事情做得很隐秘,没可能会被他察觉,而知道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会是谁通风报信了?”

“萧姑娘是怀疑衙门里有人透露了风声?”秦捕头小声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萧离锦其实怀疑康铭流,但是一路来,他虽然可疑,但是并没有对她不利,加上他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做才对,她摇摇头,责备自己怀疑康铭流的行为。

吴弱死了,线索也断了,夜魅究竟怎么一回事也成了谜,而他们在明月城也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纠结于吴弱的死因也没有任何意义,还是尽早启程回江离城处理宋家的案子才是上策,一个案子拖得越久,残留的线索也会逐渐消失。

萧离锦和康铭流提出要回江离城时,他脸上倒是没有半分惊讶,似乎早就知道她要这么做一般。

“你怎么不惊讶?”萧离锦不解。

“吴弱已死,既然没有线索,你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浪费时间?”康铭流的反问直接堵住了她的嘴,没想到康铭流也如此地了解她。

“我们和小彦和秦捕头告别后,就回江离城,我们离开江离城时间也不短了,不知道衅有没有宋家的线索。”

“黄兄弟是个聪明人,定然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两人告别梁世彦和秦捕头,踏上回江离城的旅程,在明月城的几天,江离城的宋家也发生了变故,但是远在明月城的萧离锦和康铭流还不知道又一起命案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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