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婢女小玉
“妹妹，实不相瞒，此次我只是途经江离城，倒是没想到会遇到妹妹，但是我此次的目的只是想去曾经的流月谷看看，或许我们不会再遇到了，相见便是有缘，这根银针留给你，或许有一天能帮上你。”上官夷抽出一根银针递给她道。
“姐姐的银针的确很特别。”萧离锦接过银针，整根银针通体透着寒气，如同冰一般。
“此银针名唤冰魄银针，比一般的银针对毒更加敏感，常年通体透寒气，是武器也是救人的针灸，妹妹可以留着防身，它可是连微量的毒素也能探测得出的。”
萧离锦收下冰魄银针，送别了上官夷，她看着冰魄银针良久，才面带微笑地收进怀里。
“衅，你帮我去打听一下宋子扬这个人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黄晗枫离开前，眼神别有深意地往康铭流的方向瞟了一眼，犹豫了一番才离开。
“离儿，你是否要去宋家？”康铭流问道。
“宋子扬身上毒的出处已经明了，但是嫌犯是宋家的人，也有可能是极为熟悉宋家的外人。”萧离锦想了想说道，“管家说夜魅花是宋子扬带回宋家的，那么他怎么会带一株毒花回家？”
“黄兄弟的消息一时半刻也得不到，不如先去宋家探探消息？”康铭流建议道。
“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两人下了决定，准备前往宋家，但是半路遥遥看到了舒琳身边的贴身丫鬟小玉，她从药铺子出来，鬼鬼祟祟的模样。
“那个不是小玉吗，她怎么会从药铺子出来？”萧离锦觉得奇怪，若是舒琳生病，要找人请大夫，也必定是出诊的，怎么会偷偷摸摸地买药呢？
“离儿，我们去那个药铺子询问一二，便可以知道了。”
“回春堂”的木质招牌下，是一个朴实无华的小药铺子，算不上起眼，铺子里生意冷淡，只有一个人在检查药材，他见到有客人上门，立马走过来说道：“二位要点什么药？”
“是这样的，我们想知道刚刚那个姑娘买了什么药。”萧离锦开门见山地问道。
“客人买什么药，我们店是保密的，你们若不是来买药的，请自行离开。”大夫虽然面容慈祥，但是语气并不好。
萧离锦被大夫一口回绝，目光扫过台面上的药材残留，接话道：“那有劳你给我来一份刚刚那位姑娘的药。”
“你倒是机灵。”大夫错愕了一瞬，转而明白过来，她是执意要问出那个药是什么了，“这是刚刚那个姑娘一样的药，你拿着。”
萧离锦接过药，打开来看了看，她不懂药，自然也看不出这药材的作用是什么。
“大夫，这是什么药？”康铭流代替她问了出来。
“这就是那位姑娘买的药，其他的我不会再说。”这个大夫异常顽固，或许正是因为他不通世俗的执拗，才导致生意冷淡，看来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来了。
“我们去找别的大夫问下便知道了。”
两人离开回春堂，萧离锦拿着药，脑子里回想着小玉离开时的神情，这药一定有问题。
江离城的药铺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若是上官夷晚走一步，或许她就不用找别的大夫问了。
“离儿，那里有一家药铺子。”康铭流看到了一间药铺，提醒她道。
“好，我们进去问问。”
这间济世堂生意相对好些，装饰也是不错，他们进去的时候，坐堂的大夫正忙着给病人看病，忙的不可开交。
“你们是来看病的吗，请到后面排队。”一个年轻的少年手上还拿着一筐草药，好心地提醒他们。
“我们不是来看病的，只是想知道这副药是什么。”萧离锦提了提手上的药，然后看着那位少年道，“你是这里的学徒吗？”
“我是张大夫的徒弟，已经学了三年了。”少年见萧离锦还有点眼光，态度也柔和许多，“我师父一时半刻是抽不开身的，我来帮你看看。”少年说完就接过药，打开来，用手指拨弄了几下，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探究地看着两个人。
“这药有什么问题吗？”萧离锦见他盯着他们两人看了又看，还奇怪地打量她的腹部，觉得他的表情很怪异。
“呃......我想我应该不会弄错的，可是看你们也不像是......”
“这到底是什么药？”萧离锦连忙问道。
“这是一副打胎药。”少年犹豫了许久才道出玄机。
“打胎药？！”萧离锦想过这服药是砒霜或是泻药之类害人的药，倒是没想到会是打胎药，那么小玉买这个药，是给谁买的，难道是舒琳？
“我是不会弄错的，这就是打胎药。”少年以为萧离锦不相信，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会是打胎药？”萧离锦自己默默念了一句。
“这药很烈，吃下去绝对把胎儿打掉，但是喝下去的时候会腹痛如搅。”
“你说吃下这个药会腹痛？”萧离锦转身走出济世堂，往宋家赶去，要快点去宋家，小玉这个药如果是买给舒琳的，那么她想要打掉胎儿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她红杏出墙了......
康铭流见萧离锦急急忙忙走出济世堂，也不急着跟上，停顿了许久才慢悠悠地往宋家走去。
萧离锦算了下时间，这个时间，小玉应该已经回到宋家好一会了，估计也差不多把药送到了舒琳的手上，于是敲开宋家门后，就直接要找舒琳本人，管家知道她有查案的权力，也只能去找舒琳出来。
舒琳出来的时候，面色如常，步伐稳健，不像是服下打胎药的模样，难道她还没喝，是她来早了？
“萧姑娘，你此次登门造访，是否是案子有了进展？”舒琳对这件事很是关注，似乎对自己夫君的死很是关心。
“算是有了一点进展，对了，夫人身边的那个婢女去了哪里？”萧离锦只见到舒琳，但是却不见小玉的踪迹，于是询问道。
“小玉身子不适，自己去药铺子抓药服用，现在想必正在服药吧。”舒琳看着她问道，“小玉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现在想要问小玉一些问题，若是方便的话......”萧离锦听舒琳说小玉是为自己抓药，那么她抓的怎么会是打胎药？
“没问题，管家，你把小玉找来吧。”
待管家下去后，舒琳立马询问道：“萧姑娘是怀疑小玉吗？”
“夫人，在宋老爷的案子还未定案前，谁都可能是凶手，小玉是嫌犯，你也是，宋家的人，甚至和宋家有接触的人都有嫌疑。”萧离锦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不知夫人是否知道花圃里曾有一株叫夜魅花的植物，听说是宋老爷从外面带来的。”
“夜魅花？”舒琳想了想道，“是有这样的花，但是在老爷死的前些日子就不见了，当时管家还向老爷说过的。”
“你可知道宋老爷带这花回来所为何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是这花好像是一个叫吴弱的巫师给老爷的。”
“一个叫吴弱的巫师？”
萧离锦还想继续问，然而管家已经带着小玉出来了，两人的对话被打断，萧离锦看向出来的小玉，此刻的小玉相比之药铺子前看到的小玉大不相同，她的脸色发白，额角的细汗还未擦干净，脚步虚浮，双手正好按在腹部，裙摆处有一处不仔细看无法看到的红色。
“夫人，萧姑娘。”小玉给两人请了安，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小玉，你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光抓药还不够，还是找个大夫来看下比较好。”舒琳似乎很紧张小玉，脸上的担忧不像是假的。
“夫人，不必了，奴婢没事。”小玉看向萧离锦说道，“萧姑娘想要问什么？”
“小玉，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刚刚去买了什么药？”萧离锦走近两步，眼睛对上她的眼睛问道。
小玉没想到萧离锦会问这个，变得紧张起来，齿贝咬住苍白的下唇，手指搅着腹部的衣料，她不敢轻易回答，看她的模样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一时开不了口。
“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去了哪里？”萧离锦又走近了一步，逼迫她道，她已经看到小玉的动摇，准备再加一把劲。
“我......”小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离儿，你在这里啊。”眼看小玉就要张口，不想康铭流突然走了进来，小玉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舌尖一转道，“我生病了，去买个药而已。”
“你撒谎！”萧离锦本来即将成功问出话来，她知道小玉打了胎，可是是谁的孩子只有小玉知道，现在被康铭流打断，估计也问不出这条线索了，但是她也不能迁怒与他，毕竟是她二话不说抛下他的，只是他到的时间点真是巧的很。
“我没撒谎。”小玉硬着头皮反驳道。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去药铺子买的不是别的药，正是打胎药，刚刚你服下了打胎药，因为打胎药药性烈，你必定疼痛难忍，现在脸色发白，脚步虚浮，还有你不小心在裙摆留下的血迹都可以证明，若是你还有否认，那么可以找个大夫来诊断一下，看看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我......我是喝了打胎药，但这又有什么？”小玉自知打胎的事情瞒不住，于是承认了。
“小玉，你打掉的是谁的孩子？”舒琳惊诧地看向她。
“是......是......”小玉不敢直视舒琳，支支吾吾回答不出。
“是不是老爷的？我曾看到你进过老爷的房间......”舒琳幽幽问道。
“夫......夫人......”小玉没想到舒琳会知道那件事，一时语塞。
“小玉，你和宋老爷暗度陈仓，但是你不小心珠胎暗结，而宋老爷迟迟不肯纳你，所以你痛下杀手，是也不是？”萧离锦见小玉动摇，立马打铁趁热。
康铭流从进来后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又似乎在想着什么。
“不是，我没杀人，人不是我杀的！”小玉连忙否认。
“不是你，那你为什么要打胎？”萧离锦继续追问。
“不是这样的，老爷已经答应要收我了，可是......可是他突然就死了，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是怀有身孕就会遭到非议，况且老爷死了，我一定会被怀疑的，所以......所以我才会去买打胎药的......”
萧离锦见小玉一边否认，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杀人凶手，若是想她所说的，宋子扬已经决定要纳她为妾，况且她还怀了他的孩子，那么真的没有理由杀害自己的依靠，那么凶手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