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0 次仁经历

扎西次仁点了点头，眉头却皱了起来，然后用不流利的中文说，“小姐，很危险，极寒山……”

琦若却微笑地点头，“我知道。”

扎西次仁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精致的年轻姑娘面对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却眼神依旧坚毅，不禁叹息，缓缓开口，“极寒山……我就…几次……去过……但都……到山腰……失败……”

他断断续续地说，琦若大约明白他的意思，他说极寒山虽然寒冷险峻，但山上奇珍异草却数不胜数，名贵药材也琳琅满目，次仁年轻些的时候，因为家里过得惨淡些，他又是身强体壮、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青壮年，决定上山采点药材补贴一下家用。次仁前前后后总共上了有十几次山，没有一次是登得上极寒山的最顶端，山上风雪交加，刺骨地寒冷，次仁每每到达山腰就称不太住，索性就采些没有那么名贵的花草药材回去换钱。次仁一年只上一两次山，左左右右八九年过去了，山上寒气太重，次仁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索性不再冒那个险，也就不再上山了。琦若这次来，已经距离次仁上一次上山过去十年了，已经年近半百的次仁再也没有能力登上极寒山了。

扎西次仁还告诉他们，他们要找的格桑花、狼毒花和雪莲花，其中格桑花和狼毒花次仁说他曾有一年侥幸上到最远的山腰，采过那么一两朵，卖了个好价钱，再到后来，市场上说是采不到就没人卖了，他顿了顿，皱紧了眉头，又说，“先生，小姐……雪莲花……虽然不生长在山顶上，但……离山顶……也不远了……在山边的断崖边上……危险……”

琦若和绮枫都沉默着，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来有悲恸和担忧的神色，而是一种气定神若的淡然和从容，仿佛马上要面临这些的不是他们。

次仁说，“我……两个儿子……身体强壮……二十几岁……能试一下去采……狼毒花和格桑花……但是雪莲花……”次仁没有再说下去。

“阿伯，真是太感谢您了！没关系，雪莲花我自己来，您愿意这样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小姐，先生，那你们今晚……安心在这里住下……明天一早……我的儿子会带你们上山……给你们指路……”

琦若连声道谢，这已是最好的办法。

这一夜，琦若几乎又是一夜无眠，明天就要上山了，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这一关，听天由命吧。

第二天一大早，琦若早已经梳洗完毕，绮枫也起来了，次仁的两个儿子已经穿戴完毕，都是很厚很厚的毛皮大衣，他们汉语说得不怎么好，索性很少说话，只是把大衣递给琦若和绮枫。

琦若和绮枫穿戴完毕，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琦若依稀记得临行前扎西次仁眼睛里饱含的热泪，她一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那泪水是他对他们四人平安的冀求和对他一去不返的年轻时光的无限怀念。他老了，再也上不了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