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风华,好久不见
净欢的额前是淡淡的细汗,好看的红唇此时煞白煞白的,嘴角不知何时已被咬破。
面色也是煞白煞白的,背脊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痛。
疼痛还没缓过,却又是下一波疼痛。
想着若不是这些年来经常犯错,被烟火用鞭子抽,这时净欢实在抵不住这番苔刑。
此时想必上头必已是血肉翻飞,只是不知以后是否会留下疤痕,主子可会不喜?
净欢很佩服自己,在这般时刻竟还能想着这般无趣的事。
只是主子以后是否还会喜欢,这个满身疤痕的丑陋身子,对于净欢来说真的很重要!!!
眼前一黑,净欢的嘴角处流出了一丝丝的鲜血,似乎是伤了肺腑……
这一瞬间君无忧却是寒凉了眸光,该死!
因为那行刑之人竟然胆大的偷偷用上了一丝内劲!
不能再等了……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一声欢快鸟鸣。
君无忧动了。
但就掠出半步,便生生顿住了身子。
因为主位上的男人也突然起身……
他教了苏与醉一身本事,苏与醉是君无忧的师傅,哪怕此时的君风华身受重伤,君无忧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救得下净欢!
便在这时……
“风华……好久不见……”
这一刻似乎连风花雪月都静止了。
那紧闭的殿门,再次被人无礼的推开……
昏暗之中洒落半丈/春/光/,那个人一身黑袍,却是逆着光而来……
声音很静、很淡、却是带上了淡淡的哑意,君无忧却是听出了一丝丝的紧张。
风华……好久不见……
这话似乎带着春风,那般飘入君风华的耳中。
看着那袭黑袍,君风华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站在那高高的皇位之上,却是不敢往下走去,只是愣愣的看着那个向他走来的男人。
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那时他还是个皇子,而苏家的那个少年总是喜欢穿着一身的黑袍,神情孤傲得他只想狠狠的/揉/搓/他,狠狠的把他压在身下。
所以那时君风华便明白,那样他只有成为这天下间最尊贵的人,他才能拥有这世间他所想要的。
所以他成为了太子,也如愿以偿把他压在了身下。
再后来他成为了帝王,那个男人还是在他的身下。
但他娶了宾妃、娶了皇后、娶了形形*的女子,在母后的逼迫下有了孩子,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但终有一天,君风华发现不知何时他竟是彻底失去了这个他,爱了整个青春年少的男子。
得了天下,却去失去了他……
所以苏家的苏年儿成了代替品……
“风华……你还是这么无耻……!”这是苏与醉说的第二句话。
但说话的男人,却是侧身看着那抱着浑身是血的净欢面无表情走出太和殿的君无忧。
眼里是满满的柔意,手竟是不自觉的轻抚了一下小腹的位置。
终于。
君风华反应过来,以一阵风的速度,狠狠的把苏与醉搂在了怀中,咬牙切齿却又是带着哀求:“既然你出现了,那就休想再走……”
苏与醉慢慢放柔了僵直的身子,声音中是慢慢的疲惫:“不走了……我真的不走了……”
那熟悉的味道。
君风华忍不住抬手想掀起苏与醉那宽大的黑斗篷。
然而手腕却被苏与醉紧紧握住:“别看……很丑……”
那只手上的满身灼烧的伤痕,君风华却是心中一震:“乖……让朕看看……”
斗篷缓缓滑落,苏与醉伸手扯下那易容的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半张脸都是被烈火灼烧的痕迹,以前那满头乌黑的青丝早已不见,两鬓斑白,头发也已经稀疏,和以前相比真的很丑很丑。
君风华却是毫不犹豫的吻上,吻着那些丑陋狰狞的疤痕……
喃喃自语:“阿醉……原谅我……原谅我……可好?”
“好?”
这般容易?
君风华不敢相信。
“为何?”
苏与醉无所谓的笑笑:“因为你快死了……而且……我也快死了……”
他当然不是真的快死,而是那个男人要死了,死后他当然得去陪他……不然这一路黄泉得多孤寂。
这时。
常德从外头恭敬的推门而入,声音稍显惊慌:“皇上……四皇子和君梓公主不见了。”
不见了……是真的不见了。
常德却是突地,浑身一软瘫倒在地:“苏……苏……苏公子……”
那是如见鬼一般的神色。
为何这般怕?
因为对苏家的某一人人心存愧疚。
帝王却是不想给常德任何说话的机会:“常德……你该走了……”
常德看着君风华眼中的寒意,知道帝王已经察觉:“皇……皇上……奴才还不想死……”
“不想死……那也得死……”
语落,血溅!
一抹鲜血溅在太和殿的白玉砖之上。
看着那即将断气的常德,君风华寒声道。
“常德你千不该万不该成为皇后的人,我要死了,怎么能让你和她活着,只是这些年来用你下毒,皇后倒是好手段也成功了。”
说完这话,鲜血又是顺着君风华的嘴角缓缓流出。
因为这一击伤了肺腑,终于帝王软倒在苏与醉怀中,昏迷之时还是那句:“阿醉……你说好了不走的!”
夜很深。
龙榻很暖,榻中的那个男人不知多少年,没有这般安稳的睡过一个好觉。
苏与醉也不知多少年没有这般,静静的坐在榻上看着这个男人的睡颜。
落云轩中。
灯火之下印着君无忧冷戾的神色。
看着手中那份密报久久不语。
出了皇宫他便派人去查那行刑之人,没想到找到的却是尸体,但以他如今的能力顺着蛛丝马迹自然查到了身后的力量。
那人……
竟然是苏家之人。
心很凉。
净欢用了药,但依旧疼痛得难以入睡,恍惚之中*出声。
君无忧只得一遍遍的吻着他的唇瓣,一遍遍的安抚着净欢,看着他那鲜血淋漓的背脊,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无用。
远处的厢房传来一声声如铃铛一般的欢声笑语,那个叫欢喜的丫头,这些日子以来似乎从未笑得这般欢喜过。
但如今终于见到四儿,她当然是异常欢喜。
还有君梓,被关了那么多年的鸟雀,如今一朝自由,加之这般出众一身武学,天下之大今后可以随她而去,当然激动欢喜。
这世间似乎有太多的人,明明好久不见,却又是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