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话
让我回国是阿道夫帮我作的决定,就连我的父母都没有反对,因为他们也觉得那是疗伤的好去处,这个伤是指心伤。
我待在乌鲁木齐市中心一个疗养院的公寓里,十三岁那年我和母亲在这里待过三个月。
之所以又回到这个城市,那是因为从阿富汗到中国,直线航班只有到乌鲁木齐的,而我下了飞机就哪儿都不想去,就想找一个能够让我觉得有归属感和安全感的地方,所以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在这里的家。
陪我回国的只有霜狼和屠夫。色鬼回了法国,听说仍旧花天酒地;野兽回到他在德国买下的一座木场,每天都去锯木头,他威胁每一个知道他下落的人,说谁要是把他的下落告诉michelle,他就要谁的命,看来我和赤炎的事对他的打击不小,让他完全失去继续和michelle在一起的信心;亡灵回了eve总部,布丁因为我们的事操劳过度住进了医院,亡灵一直在医院里陪布丁。
阿道夫很早以前就撂下了话,说只要赤炎挂了,他就会全面接手我,这个时候他正履行他当时的宣言,对我就像看护狼崽子一样一丝不苟。
而屠夫是因为无家可归,所以跟着我和阿道夫跑,队里就他从来不休假,做完一个任务又一个,像机器一样不停地运转。屠夫应该是我们这群人里最有钱的,但他却没买过一处房产,他总是座地或在外面打野,绝对的流浪者。。
猎人没有离开阿富汗,因为还有很多善后工作需要处理,他要给风暴和赤炎收尸,加上我们还背着七条中情局特工的人命在身,身为队长的他还将接受联邦政府的调查,为了不让我们所有人都沦为阶下囚,队长将这件事全扛在了自己身上,我们才得以从那个噬人的泥沼里脱身。
这件事摆明了是别人栽赃嫁祸,但我们却无法替自己辩驳,因为没有人相信我们这群暴徒的话。而唯一可能知道内幕的丹尼尔,却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亚撒说他身上有多处枪伤,其中一处枪伤很特别,医生在丹尼尔身上非常接近心脏处的地方取出了一枚戒指和一个弹头,据推断应该是子弹正好击中他上衣口袋里的戒指,才把戒指也一并带入了体内,不过好在有戒指挡了那么一下,才使子弹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停在了心脏旁边。
丹尼尔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医生说他头部受创,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算一算我进eve的时间,也有一年半了,其间也听过别的小队有人阵亡,但由于不熟悉我只是会替那人感到难过却并没有伤心的感觉。然而这一次不同,先是风暴,再来是潜行者,就连赤炎,我也眼睁睁看见他的生命迹象从绿色急速变成了红色,(killed in action执行战斗任务中丧生,表示阵亡的意思。)三个字母从我的军用腕表上跃入我眼里时,我就像个死人一样失去了所有的感觉。虽然我没有看见克列斯的尸体,但就算他当时还活着,但在随之而来的猛烈空袭下,也不可能还有生还的可能性。
一次性要我接受三个亲密伙伴的离开,而其中一个还是我的爱人,这让我情何以堪?
我开始酗酒和抽烟,只有在醉生梦死或吞云吐雾的时候我才会感觉舒服一点,我才能梦到克列斯和儿子。
这种时候,我喜欢屠夫,他会给我酒、给我雪茄,我相信就算我要毒品,那家伙也会替我找来。相对来说阿道夫就十分讨人厌恶,他收走了我的酒,一看到我抽烟就会抓在掌心里将其熄灭。
也不知道阿道夫从谁那里听说我喜欢看书,他就给我挑了很多书来填补我心灵的空缺,看到我缩在沙发上安静地看书,阿道夫才稍稍松了口气,才会在我面前打起盹来。听屠夫他们以前戏谑阿道夫,说他精力超旺盛,就算一晚上和好几个女人滚床单第二天他仍然精神奕奕,你不会在他脸上找到一丝疲倦之色。可他现在只是陪我看了一通宵的书就睡了过去,我想我真的累坏了阿道夫,这些日子他担心我想不开所以总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他一定没睡过一天好觉。
我静静地看着阿道夫,他连睡觉的时候都沉着眉,这个冷酷的家伙,从来就没有温柔过的时候。
无意间我发现他摊开的左手掌心有黑焦烫痂,才知道他那样握灭烟头的超酷举动也是会受伤的。
蓦然一阵心疼袭来,阿道夫不愧是霜狼,他就连体贴这种事都做得如此冷漠及残酷。
我想我不该拖累阿道夫。
这是我住进疗养院的家半个月来第一次出门,在楼下,我碰到了正要来家里找我的萧政,一般eve有人来中国,他都会来和我们接触,例行公事地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他安排的警戒人员就在我家附近,我心里清楚,只是不去捅破而已。而萧政脾气也硬,虽说大家不是第一次打交道,算得上是老朋友了,但他仍是有言在先:如果我们在他的地盘不安分,他要么让我们立即递解出境,要么让我们永远都出不了境。
而这一次他来好像不是想警告我们什么,他只是交给我一个包裹,从包裹被打开的外包装可知很明显他已经检查过包裹里的东西。
我问他:“里面什么东西?”
萧政一点不觉得尴尬,只回道:“你的队长艾森从阿富汗寄来的你丈夫的士兵牌,他们在废墟里找到他的遗体,还有一封信,很抱歉我也看过了,信中留了葬礼的举办地点和时间,艾森问你去不去参加葬礼?”
“去!”我拿出克列斯的士兵牌挂在自己脖子上,而那封信我连看都没看就将其撕成了碎片。
在萧政诧异的注视下我又回到单元楼里,进了电梯,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通往天台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