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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搬家

霍卿皱眉思量了片刻,道“宝笙,这件事情未必是雪依做的,衣服是她要送我的,应该没有理由把自己坑了,这或许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那倒也说不准,万一是贼喊抓贼呢,她可能觉得即使被发现,我们都认为不可能是她做的,这样反而称了她的意。”

霍卿不说话,她不否认宝笙的推测的可能性,但是也不想吃这个闷亏。对宝笙招了招手,低声说道:“你先去打听一下,我想知道三叔母和两位妾室底下服侍的人都有哪些,什么来头。做这种事情,主子们都不会亲自动手的,底下的人的一言一行往往就是主子的意思。”

霍卿一家子入住知府不过月余,平时又是独立门户,吃住用度一律与知府内宅分开,因此大家对知府内的情况不太清楚。现在出了这件事,霍卿一下子需要知道府里的人际关系,宝笙觉得任务太艰巨了,还得请刘嬷嬷帮忙。

刘嬷嬷是林清婉的陪嫁,为人忠心深得信任。霍家长房只有一个妻子,所以刘嬷嬷基本上就管着整个长房内宅的各项琐事,是个八面玲珑,圆滑世故之人,平时对丫头们管得甚严,但对宝笙却非常亲切,毕竟长房就这么一个女儿,太傅更是视同明珠。

宝笙找到刘嬷嬷,细细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刘嬷嬷气坏了:“岂有此理!我们霍家的长房长女,竟然被如此羞辱。那些个眼界子浅的,是觉得我们无官职在身好欺负,还是看我们小姐品行样貌出色太过碍眼? 让小姐放心,老奴这次一定把他们的底子摸得清清楚楚。”

刘嬷嬷做事情雷厉风行,连忙进了小厨房吩咐厨娘做了几样精美的小点心,就直奔赵嬷嬷的住所。“今天厨房做了几样夫人爱吃的小点心,京城地道的口味,我让小厨房特意多做了一些,让您尝尝鲜。”刘嬷嬷进了屋,就对赵嬷嬷说道。

“哎呦!您可真有心,记得我这个老婆子,多谢夫人了。”

两人一来二去聊了聊,刘嬷嬷抚了抚鬓角,余光扫了一下对方,说道:“我这个老婆子没什么别的盼头,就一心想伺候好主子尽了奴才的本分。跟着夫人出了京城,一颗心却总是七上八下,老婆子来了这么久许多门道不太清楚。我们夫人和三少奶奶妯娌情深,若是我们下人做错了,三少奶奶不怪罪,其他的人怎么想的也说不准……,到时候还望赵嬷嬷伸把手。”

“我们夫人正是这样想的,一家人不必客气,至于其他的人,你们只管端出霍府长房的态度就是。”看来刘嬷嬷的试探正合了她的心意,借机说明立场拉近关系,对严氏有利无害。于是赵嬷嬷一股脑地把三房妻妾之间的关系说了个门清。

分析着刘嬷嬷得到的消息,霍卿把宝笙叫进屋,说道:“宝笙,你去找雪依的丫头青莲,跟她套套话……。”

霍卿这两天一边等着宝笙的消息,一边开始收拾自己的屋子准备装箱。林清婉忙得都转不过身,天气渐渐暖和了,冬天的衣裳鞋袜,帐帘等等要晾晒,轻便的衣裳从京城来带得不多,霍卿个头又抽长了不少,还要找尚衣馆过府来量身订制。中午的功夫好不容易喘口气,霍休宜掀了帘子进来,闷闷地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不吭声,林清婉递上一杯茶:“这是怎么了,上午出门的时候兴致还不错,这会子遇到什么事情了?”

“今天去了严府,没谈拢。”

严家世代经商,富甲一方,主要经营的是林业类的生意,略有涉猎餐饮,锦州城内的第一大酒楼就是严家的。霍休宜要做药材生意敲与严家最近的计划不谋而合,相当于同行业竞争,原本自己碗里的肉现在硬生生要让霍休宜咬上一口,严家自然不高兴。但碍于霍家的面子,严家没有拒绝,但也含糊其辞。

“商人以利为上,原本他们也没有帮我们的义务,朝廷一直是抵制官商相护的,看来还是要自谋出路。”霍休儒感慨。

这边厢房内,宝笙正讲述着打听到的情况。

“小姐,我去找青莲要些锦帕的花样,聊起了她那天送来的衣裳,才知道事情确实蹊跷。她捧着衣裳出了院子,经过楔园的时候碰上了霍秋依的丫头采莲。采莲和她是一起进的知府,年纪相当也很聊得来,由赵嬷嬷分配给了各自的主子,即使两位小姐不和,她们依然很熟络。那天在楔园碰面,采莲看着衣服上有梅花花瓣飘落在上面,便帮忙整理了一下,接着衣裳就送过来了。提起采莲,青莲很是羡慕,听她说采莲对谁都能说上几句话,私底下出手也比别人大方,自己都有一些小首饰。”

霍卿想起上次跟着霍秋依过来的丫鬟,年纪比宝笙大一些,衣着确实比其他人要稍稍亮一些。做奴才的如果有小玩意什么的,那多数应该是主子赏赐的,可霍秋依的打扮朴实无华,接到她送的礼物那一刹那的惊喜,想必有好玩意也舍不得赏给丫鬟。既然做了奴才,东西必定不是自己家里带出来的,想必是有人在蚕食她对严氏的忠心。

“宝笙,你让王顺去查一下她和陶氏的关系。”

“小姐,您怀疑是陶氏收买了她?可那都是他们三房里的事情,她何必找您的麻烦呢?”宝笙一时想不明白。

“你先去办。”霍卿无奈,莫名其妙被算计了,女人多是非多,还是早早离开比较好。

王顺的办事能力不错,初来乍到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子,几天之内就将查到一些内幕。

陶氏的故事是常见的苦情戏,母亲早亡,父亲后来娶了个继室又生了儿子,日子过得艰苦,继母趁父亲不在找人牙子将陶氏卖进了知府,原本进了府是在荣锦堂做洒扫的粗使丫头,却不知怎么最后被霍休儒看上了。至于陶氏娘家与采莲的关系却没有查到。

霍卿冷笑:“如果是她,心思还挺深。这件事情若是我挑明了,不仅伤了两房人的和气,还能让三房的内宅乱起来,得利的就是她了。”不过既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三房的几个都有嫌疑,自己这个闷亏只能吞下了。

日子又回到了风平浪静的时候,一个月后,霍休宜带着林清婉和霍卿终于搬离了霍休儒的府邸。城郊的新宅子是个三进三出的旧居作的翻新,所有的木头重新上漆,院落里的一砖一瓦是新铺的,院落里的景色精致,到处都绿意盎然,阳光透过那棵苍天菩提树,洒在新挖的池塘水面上泛出点点金光。

霍卿的屋子是东厢房,有自己独立的小院子,屋子里的家具全然换新,木香味夹杂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熏香,莫名地让霍卿有一股尘埃落定的感受。霍卿每日早起向爹娘请安,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看书,主要是兵书和医书,最近又对杂记起了很大的兴趣,午膳后惯例会去后罩房隔出来的药材库捣鼓一阵子,谁也不知道她做什么。

林清婉看着女儿对其它事情总是兴趣缺缺,劝说道:“卿儿,你每天不是看书就是研究药材。毕竟是女儿家,娘希望你能像其它孩子一样,做小女儿家喜欢的事,像小女儿家的开心会笑,悲伤会哭。

霍卿对母亲的话不解:”娘,寻常女儿家都做什么呢?“

”她们喜欢漂亮的衣裳,夺目的首饰,有趣的小玩意。开心的时候大笑,悲恸的时候大哭。开蒙后读女训,做女红,学习三从四德。“

”可是卿儿现在每天做的都很开心啊!“霍卿不能理解母亲为什么这么要求她。

”女子无才便是德……“

”你跟卿儿说这些做什么,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让她开心。“走进屋子的霍休宜打断了林清婉的话,弯腰看着霍卿道:”卿儿你下去,爹和娘有话要说。“

林清婉看着霍卿的背影,抬头瞪了自己的相公一眼:”我只是担心,若有一天卿儿被自己的才气所累,我宁愿她变得平庸。“

”你想让她平庸,爹都不能允许。刚刚收到爹的书信,他老人家牵挂卿儿,千挑万选了一个师傅,过阵子人就到了。你照顾好卿儿的身体就行。“

林清婉呆住了,呵,敢情她自己的孩子还不能自己教养了?这都已经远隔千里了,老爷子这是想干什么呀,眼睛盯的真够远的。看来,马上要到的这位师傅也不是常人吧。

霍卿回到自己屋子,内室的案桌上已然摆着一封书信,这是霍太傅同时写给霍卿的另一封信,霍卿拆开书信一口气读完,轻抚着胸口,激动地快要跳起来。霍太傅信中提到将会给她送来一位师傅,这位师傅有功夫在身,最重要的是懂五行八卦奇门遁甲,那是霍卿一直觉得神秘的领域。静下心,让宝笙准备笔墨纸砚,离开京城这么久,一路上发生了许多事情,现在尘埃落定,思念祖父的心情在接到书信后变得迫切起来,也该写封回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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