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 午夜惨案

虽然轩辕冷焰的出现让梦梵萌动了她少女纯真的心扉,即使他们之间还有过一次颇为朦胧的接吻未遂;但在梦梵看来,二人的关系也该仅仅到此为止,见好就收。.这不仅仅是本着对凯文这个血族男友负责的态度考虑,事实上,对梦梵而言,轩辕太像她心里的白马王子;也正是因为太像,无形中成为了一个高高在上、恍若神一般的存在。这种不可避免的距离感让梦梵只愿远远地将之仰望,却不肯更深入的了解,只因为她担心那美丽的梦境,会因不可避免的荆棘而破灭消散;等到那时,她甚至连幻想的可能都没有了,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但凯文却是不同的。虽然拥有着血族的神秘光环,但他却真真切切地存在于梦梵的现实生活之中,他有着自己的小缺点小脾气,同时也肩负着对梦梵的责任。或许他们的生活没有风花雪月的虚幻,也没有“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大团圆结局;但他们之间并非遥不可及,总能在最需要对方的时候紧握双手,一起越过所有的艰难险阻。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这才是真正的生活;王子与公主,即便再浪漫幸福,也不是真正的人生。

聪明的女人并非没有花痴的时候,只是她们知道什么时候该止步放手,因为虚幻的梦境只是自己美好的幻想;而现实真正需要什么、能得到什么,却也是心知肚明的。于是,她们学会了把握与珍惜现实的幸福,并愿意将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深埋心底。

不过,有好东西梦梵是一定会同闺蜜分享的,当然除了凯文的其他帅哥也不除外。然而,当她一脸激动地向对方讲述自己梦幻般的经历时,却得到的是欣然理解的微笑,最后却被告知一个今她大跌眼镜的事实——

“你说的那个帅哥,倘若我没记错,是音乐学院大一学生轩辕幽蕊的哥哥,”欣然一副得意的如是说道,“你居然现在才发现这件事,要知道刚开学的时候他来过学校,宣传自己个人画展的事情,立刻引起了全校女生的火热追捧,人称‘光明王子’。真要是论起来,你们家凯文还是在他之后火起来的呢!”

原本以为发现新大陆的梦梵,却突然发现自己才是搞不清楚状况的笨水手,一时间也只能尴尬地笑笑,看来自己还真是相当落伍的呀!寻思了一下,梦梵觉得还是不要把什么给轩辕当模特的事拿出来继续炫耀了,说不定这也不过是所有爱慕他的女生与之做过的最寻常的事情之一,她宁可不被人羡慕,也不要当毫不知情并乐在其中的傻瓜。

等她中午遇见愁眉苦脸的凯文时,这档子有的没的的小郁闷已经被抛到脑后去了。凯文那苦恼的表情,整得就像是刚拿到了零分考卷被勒令请家长的倒霉孩子。然而,梦梵追问了半天怎么回事,他却一个字都不肯说,连连推托道没什么;直到梦梵板着脸假装生气,凯文才弱弱的说是工作上的事情。识大体的梦梵随即鼓励了他两句,也不再多问什么了。

由于蜜雪接管了凯文原本在这座城市的管理权,他本来是暂时处于停职阶段等待进一步的调遣的;然而蜜雪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无故”失踪,致使所有的事情又再次丢回了凯文的身上,临时享有原先的所有权利,并立即展开相关案件的调查。

事实上,这样的做法本是不符合章程规定的,因为离职的血族人员要不是升迁,要不就是存在职务上的疏忽,调回原岗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但这并不是说不可能,当某个管辖区域突发了极其紧急的事件且不能及时调来人员时,规章制度可以暂时被放下,由离职者暂时返岗展开工作,对于玩忽职守者甚至有戴罪立功的可能。

而如今凯文要面对的案子,必定是如此这般的麻烦事了。

相关的案件资料是下午由一个便衣警察送过来的,凯文随后翻阅了相关的卷案。案情并不复杂,一个晚归的不良少女,在路过一处正处于拆迁阶段的街区时,被某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给强行勒死,随即弃尸于垃圾堆边,被晨练的老头老太太给发现报了案。唯一与普通抢劫案不同的是,罪犯并没有抢走那个女孩的手机钱包等值钱的东西;事实上,什么贵重物品都没丢失,而真正不见的,却是女孩的心脏。

凯文随即将犯罪现场的照片从验尸报告后翻了出来,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出现在少女的左胸部,即便是每天都在同血液和死亡打交道的凯文,也被罪犯重口味的癖好不禁蹙眉。

倘若事情就此打住,怎么看也都仅仅算是个带着变态倾向的谋杀案,根本轮不上凯文插手。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女孩左肩胛骨处有一个不完整的十字架纹身,也就是这个东西,把原本普通的谋杀升级为了十分紧急的重要案件。

之所以说纹身不完整,主要是因为图案四周的部分虽已基本完成,但其中心十字相交处却是一片空白,仿佛专门留下等以后再处理。纹身本身是不具有什么魔力的,但是它的意义却非同一般,因为它是吸血鬼杀手预备军的重要标志。

吸血鬼杀手预备军是猎人队员的前身,在预备此期间他们将接受最为残酷的魔鬼式训练,无论是体力、意志力还是应变反应能力,都将有本质性的飞越。当他们正式进入吸血鬼猎人各小队之后,队长会根据小队使用子弹特点不同而补全剩余的部分,形成一个交叉子弹的图样。

尸检报告也有特意提到这个纹身,负责案件的法医自然是毫不知情的人类,但他认为这个纹身具有某种特殊的意义,代表某种隐秘的组织。另外,他还推测说这个图样纹于两到三年之前;如若这个推理没错的话,死者已有的战斗力绝非普通人能应对的,别说是慢慢地将其勒死,就算是想一枪嘣了,也绝非易事。能如此残暴杀害这个强悍少女的人,除了吸血鬼猎人自己的人、几乎销声匿迹的狼人外,吸血鬼也是难逃干系的。

对血族不利的另一个证据来自死者大腿内侧的一处咬伤,法医描述为“被某种具有攻击性动物咬破的旧伤”,而在凯文看来,这个少女肯定跟某个吸血鬼有染,但这是否同案情有关,凯文却不能肯定。但是由于死者并未出现大量失血的状况,也就是说主要的出血主要缘于胸前的伤口,致使凯文根本无法确定凶手就是吸血鬼,这完全不符合血族杀人的常规,除非这回是个不喜欢吸血的例外。

其实,若这事发生在以前,只能让这个可怜的家伙自认倒霉了。无论是谁犯下的罪恶,与血族而言吸血鬼猎人死的越多就越是好事,省得他们亲自动手费劲去处理;可如今的局势不同了,无论从大法官,还是各位族长,都在试图寻求所谓的种族改变。

虽然暗地里血族依旧我行我素地没什么大的改变,但是高层领导却在表面上装出一副仁义的高尚模样,努力地改善残暴血腥的历史印象,向落入自己掌心的吸血鬼猎人表现出和善的态度,甚至倡导起什么华而不实的人伦来。等上传下达到凯文这些人口中,便成了要花更多的心思努力掩盖自己的罪行,掩盖不了的也要努力推托责任,最好弄得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就完美了。

自然,出了吸血鬼猎人被杀的“恶性”事件,凯文不仅要了解真相,也要尽一切的可能让案件同血族划清关系,把罪名扔给族外的任何人都好。

再次审视下整个案情,凯文在脑子搜寻着可能的嫌疑人。事实上,他还真认得这样一个有特殊癖好的家伙,人称“血色伯爵”。这位仁兄在转化成吸血鬼前,就是个喜欢干匪夷所思事情的精神布者;成为吸血鬼后的他,其残忍的手段和肆意的抛尸曾一度引起大面积人类的恐慌,甚至牵连了不少无辜的族人接受了来自人类的光之审判。最终忍无可忍的大法官令巫师对他进行了封印,才让整件事渐渐平息了下来,伯爵也被迫过上了了归隐的生活。

血色伯爵虽得到了束缚,但并不表示他的崇拜者和追随者不会效仿他的行为,以表示自己深深地崇敬之情,就像所有残忍的连环杀人犯都有其狂热的追随者一般。因而,从这个沉寂下来的家伙入手,说不定真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实际上,虽说是归隐,但血色伯爵这人并不难找。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猎杀和嗜血的癖好,他专门开办了一家大型的屠宰场,生意还相当的兴隆,每天出入的肉制品销往全国各地。除了如今面对的不再是人类外,其它的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凯文拜见伯爵的时候,他正准备屠杀一只肉牛,作为晚辈自然只有恭敬地在门外等候的份。只听见房间内奔跑声、嚎叫声混作一团,紧接着在一阵让人听着毛骨悚然的骨头碎裂声后,终于恢复了最初的平静,门被轻轻推开,伯爵用毛巾擦了擦手上和唇边的血迹,招呼对方跟自己去办公室。离开前凯文偷偷透过虚掩着的门的缝隙看了一眼里面的场景,那头原本生龙活虎的壮牛如今正抽搐着躺在地上,脖子下面的大盆正在接着它温热的鲜血。

刚一进办公室伯爵便热情地招呼凯文坐下,自己则满足地喝了一大口侍者刚刚送来依旧温热的鲜血,凯文也同样得到了一杯。如此明目张胆地端着杯子喝血,让一向自己捕猎的凯文觉得颇为怪异,他礼貌的端起来微微抿了一口,立即辨认出这是一杯新鲜的牛血。

他的那份不自然立刻便被伯爵察觉了出来,后者笑了笑放下空杯子,极力推荐道:“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吧?你手里的血虽然是动物的鲜血,但绝对是最佳的,这不仅仅是源于优良的血统,我特别为之准备的饲料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要知道这头牛事实上从小只吃玫瑰花瓣的,所以你有没有觉得它的血液中也有一股来自玫瑰的芬芳?”

“呵呵,您误会了,”凯文赶紧辩解道,“事实上,我已经有上百年只饮动物的血了,您提供饮品非常可口,我个人也十分喜欢,只是直接拿杯子喝有些不习惯罢了。”

“你会慢慢习惯的,”伯爵坐到自己的老板椅上,随即把脚翘在了桌子上,“就像我在这里的生活,我现在觉得一切都很不错。你知道吗?其实杀这些牛羊猪狗的比玩人类更带劲,它们挣扎和嚎叫更激烈也更过瘾,让人立即有一种血脉喷张的兴奋感和成就感。”

凯文尴尬地笑笑,他必须进入正题了,否则还不知道这家伙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呵呵,您喜欢就好。今日特来府上打扰伯爵,是为了我所管辖区域的吸血鬼少女猎人被杀一事……”

“就是那个心脏被抠出来的倒霉蛋吧?我之前有听说,”伯爵打断凯文说道,他似乎有点小小的兴奋,“杀人那家伙干的还真不赖,很有我当年的风范。”

凯文开诚布公地摊了牌:“既然伯爵有所知晓,我也在这里不绕圈子了,大法官对于这件案子非常看重。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您是否知道些有利于破案的线索,比如说……有没有您的某位崇拜者写信提过这样类似的事情?”

“你们又想打我粉丝的主意了,”伯爵笑着说道,随即从抽屉里拿出一沓信来,随意地翻看着,“我这人不怎么喜欢看那些所谓仰慕者写来的废话狗屁,不过最近有几封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如果你觉得有用的话尽管拿去看好了,对于一个活了六、七百年的人来说,隐私这东西根本不重要。对于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也就只知道这么多了;不过,如果你还想再来杯玫瑰牛血,我倒是很乐意为你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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