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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无巧不成书

坦白说,九月其实是真的不想再去“源氏物语”的。他也真的不想再见那个神经病的。如果不是这天一早就又出了件令他无法忍受的事情,逼使他再度逃离自己那个“温暖”的家,再度变成了不知何去何从的流浪者。

一清早,其实,是早上十点多钟了,自从他从瑞士回来后,由于需要调理身体,他既不用上学,也不用跟着父亲学习经营之道,就养成了早上睡懒觉的习惯。

起床后,打开房门就发现良子又早早地守在门口了。忽然间,他就有了一种被监视了的感觉,谁喜欢这样的总在人眼皮子底下的生活?纵使是衣食无忧,出身名门,他也受不了!

必须和母亲好好地谈一次,九月想着。用过早餐或者说是早中餐,良子一般会先去为下午他在花园里的进行的下午茶做准备,正好利用这时间,和母亲开诚布公的弄个清楚,他是个成年人了,不能因为他的一次车祸就剥夺他自由行动的权力!

穿过若大的和式走道,一路来到其实并不在主宅之内的另一院落,真到来到母亲的和室前,房门没有拉上尚能容下他穿过,九月没有出声,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走进了母亲的房间。

怎么知道野田先生居然在这里呢?怎么知道母亲正哭得像个泪人儿,而野田先生正搂着她又亲又吻又低声下气在赔不是呢?

进门的那一刹那,只听到野田先生正在说:“就算我不好,你生气也没用啊,想想看,澈不管怎么说也是黑木泽的儿子,也有二十岁了,他迟早要继续下整个黑木集团的……趁现在他是一片空白期的时候,对他好点,以后你的生活还是一样有保证的!”

九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离开母亲的和室的,他就像进去一样,又悄悄地离开了,好在野田正忙着安慰泪人儿似的母亲,两人都很是激动与“投入”,所以并没有发现有人来过。

九月想着,这两人在黑木宅里偷情也太放心大胆了些,门都不拉拉好的!真当他父亲此时人在东京就忘乎所以了?

就这么想着的功夫,他已经很快地跑开了。结果,这晚,他来到了“源氏物语”。

九月来“源氏物语”有好几个理由。第一,他认为这个叫韩君夜的男人,撇开一开始跟踪自己的那一茬,而就昨天进餐时的表现来看,还算是个君子,而且与他共处,自己其实是可以接受的;

第二,良子的时刻盯人法让他实在有些吃不消,他想着摆下狠脸令她走开,不要再出现在他眼皮底下,可是每每做好的心理活动再一对上那怀春少女温柔似水的眼眸时,他就使不出来了,所以他急需要逃离;

第三,他需要好好想想,野田今天对母亲的那番话,什么叫“趁他这段时间的空白期,好好地对待”?难道说,在他没有失忆之前,母亲对他很是不好?所以需要趁自己在失忆时修缮之间的关系?

第四,他到现始终没弄清楚韩君夜跟踪自己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藉此机会弄弄清楚也好。

第五……噢,不管有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最有力的一个理由是:那个姓韩的神经病硬是有股不容人抗拒的吸引力,他竟渴望这个晚上的来临了。

当九月走进“源氏物语”的时候,正是“源氏物语”宾客满堂的时间。

他直接往那角落一望,果然那个韩君夜已经来了,正独自坐在那儿,燃着一支烟,在慢吞吞的吐着烟颜他脸上有种镇静和笃定的神情,好像算准他一定会来似的。

这使九月莫名地很生气,但是,想想,自己确实是来了,不是吗?他就反怒为笑了,他很想嘲弄自己一番:嗨!你果然又来了!

“‘一定不来’的九月,欢迎你‘又来了’”+君夜礼貌的站起身来,看着九月坐了下去。

九月把外衫抛在沙发中,双手的肘部搁在桌面,用两只手托着下巴,一瞬也不瞬盯着韩君夜。

今天的他换了一身衣服,很随便的一件红色T恤,浅米色休闲裤,使他看来更吸引人了。奇怪,他穿便装和他穿西装一样挺拔。挺拔?九月怔了怔,想起他刚刚站起身的那一刹那,自己就已经注意到他身材的挺拔了。

“今天还需要牛排和牛尾汤吗?”韩君夜问,没有寒暄,没有惊奇,仿佛和他是多年老友似的,这又使得九月又有点生气,他闪动着睫毛,转了转眼珠,隔壁桌上有个孤独的女客,正在吃一盘海鲜寿喜锅。

他来不及说话,韩君夜却已注意到他的眼神了,立即问:“要海鲜寿喜锅?”

呃,我能说你的反应也太快了点吗?不不,还是说,你的思想太敏捷了!都不对,应该说,你使人害怕!但是,令人费解的,或许说很是矛盾的,你也是吸引人的!九月这番想着,犹疑的看看韩君夜,再看看那海鲜寿喜锅,不知道该点什么。

隔壁的那位女客也听见了他们的对白,她忽然抬起头冲着九月一笑,热心的说:“这里的海鲜寿喜锅味道很好,又免掉了刀啊叉啊的麻烦,酗子可以试试哟。”

这倒是真的,九月对那位女客感激的一笑。你也孤独吗?他想,注意到那女客早已步入中年,微胖的身材,圆脸,慈祥的笑,高贵的风度,眼尾的皱纹……大约有四十多岁了。有部电影叫《女人四十一枝花》,就专为这种孤独的中年女性拍的,不必急,说不定有天你会遇到一个爱你的二十岁酗子!时代在变哪!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

“喂,九月,”韩君夜叫着他为他取的名字。“你想好要吃什么了?就是海鲜寿喜锅么?怎么还是这样整日里魂不守舍的!”

“这叫多愁善感。”九月说。

“不过这话又说回头,你凭什么说‘还是这样’,还是这样又是哪样?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你又是在生气了么?”韩君夜微微一愣。

“没有,我又不是气筒。”九月倔强地否认着,不过很奇怪的是他突然又不气了,在看到韩君夜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时。

“那就好,我还说不会那么巧又撞到你的什么‘高压线’了。”韩君夜笑着说道。

“当然没有,哪里有那么巧的事儿!”九月脱口而出,已忘了要对这陌生人“防范”了,居然还想着不让他过于郁闷开解着。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韩君夜正色道,浓浓的喷出一口烟。“遇到你就很巧。”他一语双关。

可惜九月听不懂,他突然就不笑了,一下子靠进沙发里。好吧,他这是又开始生气了,自己干嘛要安慰他来着,这饭还没吃呢,就闲着吃饱了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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