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夕阳如火势如荼

那粗重的呼吸夹杂着窸窣的落叶声停在了他们面前,泛着红光的双眼即便是这阳光刺眼的白日,却依旧夺目的让人无法直视。而它们眼中散发的是一致对外的团结目光,炯炯有神且遒劲有力。

“师父,五只,我们该怎么办?”茯篱一动不动的站在慕容铎的身边,木木的的贴近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狼的团队性很强,我们要速战速决。” 这么说来,这种场面对慕容铎来说是常见的,每年取狼血都要面临此番围攻,多则数十只,少则三五只,狼的攻击性极强,而他偏偏不会轻功,不能轻易逃离。

他们二人就这样被这五只狼围攻着,它们瞪着黝黑发亮的双眼,张着那满是欲望的大嘴,时不时的还有液体沿着嘴角流出来,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近,就像带着邪恶奸笑的恶魔一样,将他们逼至死路,绝无余地。狼是野性的动物,遇见劲敌他们会毫无犹豫,毫不畏惧的迎头而上,而面前的这只看起来像是首领的老狼就是这样,它扑面而来,直接攻向了慕容铎,慕容铎有些猝不及防的倒退了两步,利落的掏出后背的剑抵住了那血盆大口,老狼的力量很强劲,被抵住的头部不断的椅,想要摆脱慕容铎的钳制,慕容铎的那把剑精细而狭长,他为自己量身定做的这把响尾剑,原是以东瀛刺刀为基础而仿造的,锋利精悍,削铁如泥。此时,老狼对慕容铎的钳制开始扭动挣脱,则另外那四只,怒气冲冲,蓄势待发,他们团结一致的一起扑了上来,伶牙俐口,目光如炬,那是一种保护家族,保护家人的铁血力量,团结的力量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都凶悍的可怕,而厉害如慕容铎,同样难以抵御五只恶狼的围攻,他们开始不断地撕扯着慕容铎的衣袍,奋力的撞击着他,想要啃食他的肉,他的血。茯篱站在一旁,焦急的直跺脚,却依旧想不出法子去就他的师父。慕容铎向来也是极为的被动了,他的剑与其说是钳制这老狼,更像是老狼死咬住他不放,令他无法分身。

慕容铎此刻一个抬脚踢飞了那只龇牙咧嘴的狼,并双手合理按着响尾剑,一个转圈,一记重脚踢在了老狼的肚子上,再抬手接着已在下落的响尾剑,一把拔除剑刃,长划在了另一只狼的后腿上,而此时气势正好的慕容铎令那几只恶狼有些怯生的不敢上前,依旧那般冷眉横眼的盯着他。

“茯篱,将弓箭扔给我,你站在那里,我来对付他们。”慕容铎趁势对茯篱说道,茯篱紧张的不得了,奈何师父偏偏只许她观战,不得参与,他自己早已将后背的弓箭忘得一干二净,心心念想的唯有她师父不要受伤才好,而后她好一番恍然大悟,直觉自己笨了些,竟忘了这种重要且有力的武器。

“茯篱,茯篱,你在想什么,快啊。”慕容铎看着灵魂出窍的茯篱,这丫头怕又是神游物外了,慕容铎无奈的摇摇头,此等关键时刻却也只得叹气的想着。

“哦,哦,师父,师父那你接好。”茯篱回手抽出了背中的弓箭扔给了慕容铎。

慕容铎准确无误的接住,并无一丝的间隙,抬手踏上一支箭,拉满弓,直接射向了那只母狼的前腿,母狼吃痛的低吼,便有些撑不住的倒了下去,这杀一儆百的动势让其他几只狼似乎有些识时务,面对一个个受伤的战友,它们亦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并无恶意,也不想伤害你们,让我们走,我便不再动用手中的箭。”,慕容铎真心的想要和狼群和解,他本就不想伤害它们,他慢慢的将手中的弓箭放在地上以示诚意,并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什么,放在了前面显眼的石头上。

“师父。”安静的那一刻,只听茯篱一声喝住了慕容铎。

“师父,蝮蛇和五步蛇的蛇胆是入药的宝贵原料,极难寻,是用来治你旧疾的,我们才刚拿到。”茯篱抬脚欲上前阻止慕容铎,他真笨,若不是她请求师父救那小狼,他们就可以躲过狼群的攻击,也不会损失那来之不易的蛇胆。

慕容铎没再多说什么,一物换一物,何尝不公平。

狼群似是明白慕容铎的用意,老狼上前叼起那四颗蛇胆,蛇胆可以清热解毒,对伤口和顽疾有极好的修复作用,而狼群所中的也不过是普通的箭伤,且慕容铎更是手下留情的射在了前腿之上,怕是蛇胆也足够让其恢复了,人与狼群这一刻尤为的和谐,老狼背对了慕容铎和茯篱将蛇胆放在了小狼的嘴边,便不再回头看一眼。

夕阳就要西下,那漫山遍野的火红,红的耀眼,红的万里难寻。

“师父......”

“什么也不要说了,明日即可启程,务必将狼血和火烛溶液送到连玦焰的手里。”茯篱这才注意到,慕容铎的衣袍的下摆已经有些破碎不堪,而那些破碎的衣袍上面布满了狼的血迹和口渍,顺着那破开的衣袍,还有依稀可见的爪印,看起来深入血肉。

“你每次与这般我死里逃生,可曾怕过。”慕容铎看着面色紧张的茯篱问道。

“不曾。”茯篱站了起来,鼓足勇气,看着慕容铎的眼睛说道,那时,慕容铎觉得她的眼神竟是那么的坚定和无所畏惧,却也是那么的明亮好看,好似一汪清泉让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他竟看的挪不开双眼。

直至后来,他依旧将她永世留在了自己心中,体会到了那世人失去爱人般痛彻心扉的滋味,也终是将自己禁闭在了那不愿打开的牢笼。

皇宫内:

“三哥,今日你的箭术可是让所有人打开眼界啊,这一下,不知又是哪国的公主想以身相许了。”连玦烈站在连玦焰的身后打趣道。

“裳冽宸这种人,勉强算是正人君子,他来大朝会不是想争个第一第二,无非想我出丑。”连玦焰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今日之事,便早就策划好,若是成功也不过是个箭术超群的称赞,或是失败,那便会压了咱们南国整个大朝会的气势。”

“小人。”

“那二十朵花不过是有其中一支是今早刚刚采摘的,还未见光,所以留有露水,而马群快速跑起来。会有很小的阳光从缝隙照进来,既不会晒干露水,恰巧反射的光又被我看我。”

“那个裳冽宸肯定想不到,当时他的脸色别提多臭了。”

“今日他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此刻大朝会已经进行到最后一项比赛,可连玦焰这心却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他担心,担心不知她是否能够醒过来,担心她的伤势是否有所好转,是否有进食,是否被照顾的很好,是否会在他的府邸住下去。太多的是否和不确定让他心乱如麻,他早就脱离了以往的冷酷和死要面子,他只知道,他想要她留下来。

而那一场精彩的鬼冥圣手与海花琼玉剑的撞击正在如火如荼的上演着,这是二人最终的较量,也是今日的收官之战。两个兵器是如此的不相容,却硬是要一较高下。冷西夜的阴冷与那锋刃完美的贴合,那邪佞的气息如笑里藏刀般可以杀人于无形,这么看起来,赫连浔的气场倒是那般平淡如水,像是不在乎输赢又像是不将其放在眼里。

赫连浔倒是些焦急,他先发制人,举剑直指冷西夜,那剑带着一股海水翻腾般的气势,出其柔和,伤其乏重。冷西夜却是不紧不慢,一个跺脚,施以轻功,随着赫连浔的剑一直的后退着,再一个回旋,轻松了躲过了赫连浔的攻击。而他的鬼冥圣手向来是不好惹的,鬼冥圣手的五刃全出,光其末刃就已经是令人威风丧胆的催命符,可见冷西夜势在必得的决心。

“哥,你说谁会赢。”司空玄一副看热闹的闲人心态,他向来不将二人放在眼里,念其大哥的压制,才会如此不动声色。

“冷西夜。”司空彻心里倒是有一些小算盘,不管谁输谁赢,必伤及一方,大朝会不仅仅是切磋之举,更是结梁之地。司空彻接着说道:“冷西夜,他是一个没有心没有情的人,他想要得到的必会誓死争取,心狠了才能站得稳。”

司空彻对冷西夜的见底很是精准,此刻,赫连浔便已尝到了那末刃的厉害,虽未伤体肤和筋骨,但那紧逼的气势和冷西夜内功的功力,赫连浔的确开始有些吃不消,而现下,他的心情和连玦焰同样不在这大朝会之上。赫连浔一手持剑一手托着那同样金贵的剑鞘,用剑鞘抵住冷西夜随后而来的利刃,一剑对五刃,冷西夜那暗藏玄机的鬼冥圣手绝非看的那么简单,那飞出来第一刃刮在了他的剑鞘上,打落在地,第二刃却已快速到将其衣袖划出了一条缝隙,冷西夜这一刻倒是看不出任何端倪,处于上风的他有些难以捉摸,他省去第三和是第四刃直接连人带刃抵在了赫连浔的脖子上,于此同时赫连浔的剑同样抵在了冷西夜的脖颈间,胜负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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