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绝命深山血斑斑
扇无痕其实是看着这一切的,从开始的一宗谜团,到现在的杀人命案,他都看在眼里。这招瞒天过海。用毒之人的确很高明,但对他来说,却也不失为一箭双雕的好事。此事若是水落石出,便是花容更好的得到连玦焰的信任,若是失败,西域定不会善罢甘休,即便南国再锋芒的锐气也定能挫败。
且他知道花容这十几年来对百毒册苦心钻研,不论是用毒还是解毒,依此情况对破案却是有利的。而对于扇无痕来说,他着实想看看这么多年来他对花容的栽培,到底是何程度。
“此毒应为天香万毒散,是阴风临死前调制的最后一种毒,而此毒并无解药,而这也是他炼造此毒的初衷。”
“赫连浔,我不需要听到同样的话。”赫连浔意味不明的看着连玦焰,他想不到除了他们西域人对此毒有所知之外,还会有谁如此了解。
“虽无解药可寻,但此毒还有一个可破点,那便是他本身的气味,此气味极为微小,很难让人注意,或许我们可以从此处追寻。”
“原来这高人便是花容姑娘,可我们看过现场,并无任何气味。”
“赫连公子,若想以此气味追踪,便要先找到一株草名为离鸢,此草的叶子似鸢的翅膀,原为西域所有,后来南国也有引进,但极为稀少,倘若将此离鸢研磨成粉撒入血水,便会使其蒸发,散发出气味。而这气味原本在用毒者身上三天之内无法消失。所以我们要赶在气味消失之前找到离鸢草。不过想必整个南国境内,怕是只有绝命山才是它的生存之地。”
“姑娘的意思是……”
“此草极为珍贵,我想或许赫连公子是否曾幸一睹真容,希望公子能助我一臂之力,与我一同前往绝命山。”
“不行。”
“不行。”
此话连玦焰与赫连浔异口同声、脱口而出。
“额…….你身为本王未来的王妃,若是本王让你身陷危险,岂不是有负于你。”
“这个理由算是可以成立。那你呢?”花容转身,又看向赫连浔。
“我啊……我,我当然是怕你危险嘛。”赫连浔故意看向连玦焰,挑逗的说道。
“有劳赫连公子关心,本王的王妃当然是本王来保护,我陪你去。”
“大王爷,你认识离鸢草吗?”
“二皇子,你认路吗?
“你……”赫连浔算是气急败坏,这个连玦焰总是略胜他一筹,他们两个什么都要比个高下,赫连浔收回本想指向他的手,满脸不服气。
“不用争论了,你、我、烈、花容,一同前往,云盏你留下,势必护好花容阁。”连玦焰的语气霸气且不容置疑,不再是刚刚与赫连浔吵嘴的那副模样。
“可是,王爷,不过三天后便是大朝会,来得及吗?。”
“备几匹上等的马,代我同皇上奏明原因,大朝会之日便是破案之时。”
“卑职这就去办。”
“你们不是想扔下我吧,我是一定要去的。哥哥,玦焰,我会很乖的,况且,国师死了,你们留我一个人在这,就不怕我有危险吗?”赫连瑾紧紧的抓着赫连浔的衣袖,不肯松手。
“绝命山才更危险,那里毒蛇猛兽,奇花异草,小心被吃掉。”连玦烈说道。
“我不怕,我要和哥哥还有玦焰在一起。”
“赫连浔,顾好你那爱惹麻烦的妹妹。”连玦焰心里明白,此次前往必然是有一定的危险,纵使同行,吉凶同样难以预料。
绝命山乃南国境内的边境之山,此山常年散发雾气,属阴。既为极阴之地,便是各种毒虫毒草,稀有植物的生长之地。传说入此山者,定会埋骨于此,绝无生还。而多种植物也是靠死者的血来助其生长。听闻此山有守山者,面恶,常人难以靠近。也因此大家将其称为绝命山。
以花容多年的训练以及对各种毒草毒药的了解,想必很是清楚,绝命山乃人危言耸听之说,定是常人一无所知,才会不幸命丧于此,久而便有了此番说辞。
“爱妃,既要同生共死,为何还是不愿摘这面具呢?”连玦焰倒是想逗逗花容,想来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为了陌生人肯不惜名誉,不顾生死的丫头。同时,他也要在这赫连兄妹二人面前演好他们夫妻情深的戏段。
“骑你的马吧,王爷。”花容无奈的瞥了连玦焰一眼,她觉得他是个分裂者,时而霸道严肃,时而玩世不恭。
“既然你不否认,你我二人当然要同乘一匹马了。”说完连玦焰飞身跳到花容的马背上。
“王爷,您还真是不负传闻,够无耻的。”花容回头看着连玦焰道。
“再这样看,本王可要亲下去。”花容迅速的转过头,连玦焰的嘴角随即勾起一抹邪邪的笑。
前往绝命山,快马加鞭也要半日的路程。几人一路马不停蹄,虽有说有笑却也是同床异梦。
绝命山很神奇,山里的植物异常的茂盛,而山外十里之内却是寸草不生,且雾气已经开始遮挡视线,阴森又荒凉,不时还会传来鸟类的悲鸣。绝命山是被雾气隔绝在外的世界。
“听说绝命山有一种鸟叫刺青,它的羽毛有七种颜色,又名七结。它可以辨别声音的来源,从而找出声音所在,是难得一见的奇鸟。三哥,待我整装待发,拿下这只什么鸟。”连玦烈一边拴着马一边对众人说道。
“七结甚是怕生,想必见一面都难。”
“诶,三嫂,你一定有办法。”连玦烈满是期待的看着花容,露出那副让人无从防备的笑容。
“花容姑娘,离鸢草甚是稀少,哪怕是这绝命山,我们也仍旧要做好搜山的准备啊。”
“赫连公子说的对,可离鸢草亦属阴,纵然是这看不清外界的绝命山,也同样有阴阳之分,所以当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在绝命山内辨别方向,这样,我们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
“姑娘真是冰雪聪明。”
“够了,时间紧迫,十里雾障才是我们首要的敌人。”连玦焰不耐烦的说道,即便花容只是他相识不过几天的人,但在他心里也是他的人,怎能任赫连浔如此公然挑逗。连玦焰的脸上*裸的不耐烦,轻轻挥了一下长袖,便头也不回的拉起花容径直往前走。
花容倒是不明所以,满脸的疑惑,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默不作声的任他拉着往前走。
“喂,可以慢一点吗?”花容见连玦焰越走越快,且被他这样硬拉着的确不舒服。
“这位王爷,你是聋了吗?连玦焰依旧默不作声。
“停。”花容开始用力挣脱连玦焰的手,她虽武功了得,但是在连玦焰的面前,力气还是微不足道,显然是无法挣脱的。
“我叫你停啊,你听到没?莫名其妙。”花容开始慢慢放弃挣脱他的手,徒劳之事,白费力气,白费口舌。
“我莫名其妙?那我告诉你什么才是莫名其妙。”说完连玦焰一把拉过花容,快速准确的吻在了花容那粉嫩诱人的双唇上。花容吃惊的睁大双眼,整个人像傻了一样,一动不动。随即反应过来,双手开始不断捶打这连玦焰,可是毫无用处。
“哇,血腥啊!快走,快走,切莫被溅到一身血。”连玦烈第一个跟上来,众人皆尾随而来,看到此番场景,莫说有些人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赫连浔同赫连瑾的表情倒是如出一辙,这翻江倒海的二人一个火冒三丈,双手握拳,一个面无表情,暗地里怕是已经咬牙切齿了,倒是赫连浔深不可测,掩饰的极为好。
“你......”无法挣脱的花容一口咬在了连玦焰的嘴唇上,血迹可见。
“你没有资格这么对我。”挣脱的花容随即退后一步说道。花容这番表现倒是超出连玦焰的想象,他以为,她会给他一记耳光,会对他破口大骂,会尽情的发泄,可她都没有,她如此平淡的口气,像是不在乎,更像是失望。
“那谁有?你是我的王妃。”
“王爷如此儿戏吗?你我不过是众人面前的戏子,还请王爷自重。”此刻花容心里早就没了复仇的念头,他心里想的便是这一吻,这一吻,她是要留给扇无痕的,那个他最爱的男人。这一吻,她期待了十几年,憧憬了十几年,想像了十几年,却在这一瞬间,轻易被夺去,更可恨的是,那一刻,他并没有如自己想象那般讨厌这个吻,她更狠自己的无能。
这一刻,两人之前只有沉默和一股不知名的气息,两人就那样一前一后的走这,默不作声,互不理睬,仿佛世界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和踩踏脚下落叶和泥土声。
忽然,山内想起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悲鸣与哀嚎,因为些许的雾气,众人根本看不清是何物发出的声音,只得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耳朵, 但觉这声音在上空盘旋不绝,且声声悲凉,声声绝望,声声刺耳,彻人心骨。断有扰人心绪的力量。
大概足足过了一刻钟,这声音才慢慢的弱了下来。
“三嫂,这是何物在发声?真是不寒而栗啊。”连玦烈慢慢的放下耳边的双手,万分疑惑的问着,想来这绝命山真是不一般,这传说虽说真假掺半,但今日想必也算是见识到了。
“是七结,一方死去,绝不独活,这就是七结鸟的宿命。”花容一边说着一边感叹着,动物尚且如此,那人呢?
“三嫂,你的意思是......”连玦烈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自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且说七结此等有灵气的鸟,若是这样枉送性命,倒也着实可惜。
“嗯。”花容倒也是面带遗憾的点点头。
“我去阻止他。”
“烈......”待连玦焰张口之时,连玦烈早已飞奔出去,加上山内也有些许的雾气,瞬时不见了人影。
花容刚欲张口阻止,却已来不及,失去另一半的七结鸟,相比与往日会变得凶残,且极具攻击性。怕是烈对他的礼贤之心换来的会是伤害。
“连玦焰,我们快去阻止他,山内隐藏了多少危险,我们不得而知,千万不要让他受伤。”花容面色紧张的看着连玦焰,眼神里尽是担心和焦急。
“好。”就这样连玦焰等人寻着声音追了过去,山内雾气较轻,且空旷,所以声音也较为空灵清晰,但是七结的行踪向来难以掌握,断不会一直死守在原地。在这山里,即便一根难以引人注目的小草或许都会是致命的存在。众人似乎忘了此行的重要目的----离鸢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