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淡然处之
思绪落转之际,千叶看着眼前的南宫沐雪,一脸的狼狈的样子哪里还有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不禁嘲讽道,“这次可算是知道了自己的地位了吧,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原本混沌的南宫沐雪被千叶冰凉的手拍醒,她看见千叶眸中嚣张无比的得意,她说过,千叶动她的她都要一一换回去!
南宫沐雪身后的侍女小声提醒道,“小姐,咱们来的时候不短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千叶看看南宫沐雪狼狈的样子觉得心中舒坦了便示意侍女将南宫沐雪和从寒放了,随着身后钳制力的收回南宫沐雪的身子顺势倒在了地上。
刚才千叶针刺的手掌还渗着鲜血,从寒强忍着疼痛扶起南宫沐雪,低头看见她的手心中沾满了脏污的尘土,鲜红的血快要结成朱红色的疤。
从寒忙掏出手帕小心为南宫沐雪沾着,心疼道,“殿下这手可不能碰在地上了,这伤口若是见了土不容易好,还可能留下疤痕”
轻轻碰触的痛感让快要的麻木的手心再次苏醒,南宫沐雪反射性的收了收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轻轻握住道,“从寒,你有没有听见千叶说什么?”
从寒看看南宫沐雪没有言语,只听见她自顾说道,“他究竟还有多少红颜牵扯是我不知道的?”
从寒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慢慢道,“殿下过两日便可脱清了巫蛊之事,到时候自可以去找大皇子问清,若是千叶小姐有意隔阂您与大皇子,殿下您这样岂不正好中了她的计?”
南宫沐雪摇了摇头唇边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略有心凉道,“从寒,你不要再安慰我了,从千叶的言语中我能猜出她并不晓得我与司明景墨之间的事情……这一切多半是真的”
南宫沐雪狼狈的撑起自己的身子丝毫不顾及手上的伤口,疼一点才会让她清楚好受一点,千叶有一点是对的,十指连心,这样揪心的疼只能用手上的伤来缓解。
南宫沐雪的出狱那天风和日丽,晕晕沉沉回到顺和宫时正在上午,又晕晕沉沉睡了半上午,竟然破天荒的在下午醒了过来。
南宫沐雪原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次日,觉得自己还算是正常状态,然从寒告诉她天还是下午时她竟觉得身体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云若准备好了饭菜,南宫沐雪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吃了几口,从寒见南宫沐雪的状态不对劲,便还是忍不住道,“殿下还是去鸣逸轩一趟吧”
南宫沐雪停了停手中的动作,又复无意的点了点盘中的饭菜,索然无味道,“有些东西倒也不必亲自见了罢”
“殿下一向不是拖泥带水之人,若大皇子真如千叶小姐所说,殿下也可以干净利索决然处之,不必这样纠结沉闷、寝食难安”从寒看着南宫沐雪真诚道
南宫沐雪的眸中顷刻含了一层水雾,些许委屈道,“从寒,说实话我竟有些害怕,若她所说为真,我又该怎么样淡然处之呢?”
从寒轻叹了一口气,揣测道,“从寒不知,但从寒只是觉得大皇子愿以身为殿下挡箭,总不会对殿下一点情意都没有的,抑或许真是有什么误会呢?”
南宫沐雪想了想,良久放下手中的筷子,似是下定了决心道,“从寒,如若千叶所说为真,你定要在事后时刻提醒我,淡然处之绝不藕断丝连,我不能将南宫家最后一点颜面丢了”
南宫沐雪心里想到,她原以为算是了解司明景墨,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当她像一个透明的水晶人似得站在他面前,而他实在是深如潭水不可触底。
从寒略含几分无奈,南宫沐雪痴念司明景墨多年,经历了人生许多变故,这份感情或深或浅都埋在她的内心深处,寒风凌烈便深藏地下,阳光普照便破土重生,断了或扔了都觉得太过不值。
一路上思绪不断,南宫沐雪低着头极快的走着然而她心中又有一种恐惧,回来之时没有直接去鸣逸轩恐就是害怕见到自己所想的场景。
忐忑不安的心情折磨着她,左右摇摆宛如水中浮萍,走着走着南宫沐雪突然碰上一个东西,由于走得太快南宫沐雪有些吃痛的揉了揉额头,低头眼帘映出暗紫色盘龙滚边袍底。
南宫沐雪抬起头果然看见了司明景弈,精致无双的面容宛如一株妖娆的鸢尾花,映着和煦的春风依依在风中摇曳,蛊心摄魄的黑眸正饶有趣味的看着南宫沐雪。
南宫沐雪心中藏着司明景墨的事情便不愿意多说话,又因为他牵涉到了巫蛊之术和千叶的刁难,心中自然更不愿意搭理他,便不言语侧步将他闪过,谁知他竟横出了一只手将南宫沐雪挡住。
他的手指跟司明景墨的手指一样修长,在日光的照射下显得更为的白皙透亮,整齐干净的指甲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只不过司明景墨道的手上总是有着厚厚的茧子。
南宫沐雪看是躲不过,便无奈的行了一个礼道,“见过二皇子,二皇子可是有什么事情么?若没有什么事情便让有事的南宫先行吧”,语气中不含商量,南宫沐雪便移动脚步
司明景弈再次将南宫沐雪拦住,看看从寒道,“本王同你主子聊聊”
南宫沐雪看看从寒道,“从寒,你先回宫吧,一会儿我自己去就行了”
从寒迟疑了一下,看看司明景弈只能无奈俯身行礼道,“是”
司明景弈低头见南宫沐雪的脸色不对,但还是上前拦住道,“本王为你澄清巫蛊之事,南宫公主不当有句感谢么?”
南宫沐雪无奈的停下脚步,看见面前的司明景墨道,“巫蛊之事本就是子虚乌有,再者舞姬凝烟之死二皇子最清楚事实真相,南宫无谢可言”
司明景弈轻皱了皱眉头,刮目相看道,“人言绝色女子必绝情,如今在南宫公主的身上可算是证实了,本王还从来没有干过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南宫沐雪本不想再提假山之后的那件事,但即然司明景弈这样说了她便不得不讽刺一下,些许厌恶道,“绝色女子必绝情,呵呵……这句话倒也在二皇子的身上证实了,那日凝烟与二皇子恩爱缠绵,却不想转瞬竟招致杀身之祸,二皇子丝毫不念旧情,她在天有灵真是感觉不值罢”
司明景弈略有深意的看了看南宫沐雪,女人若是绝情起来真是让人心寒,就像是她现在的眸子,幽幽透着寒气恰似凛冬寒冰。
缓缓到,“南宫公主不清楚本王与凝烟的事情,怎知本王无情?贪得无厌的女人总是更容易失去一些东西,凝烟便是如此……”
南宫沐雪转身正视着司明景弈,呵呵冷笑一声道,“南宫没有兴趣了解二皇子与那舞姬的事情,也请二皇子不要再挡着南宫的去路”
话罢,南宫沐雪便极快的走开把司明景弈甩在身后,去鸣逸轩的路遥远而又漫长,这对南宫沐雪来说是一个煎熬不为过,思绪百般纠转,不愿面对的终究还是心中那个畏惧的答案。
路有尽头,南宫沐雪的脚步终于停驻在鸣逸轩的宫门前,南宫沐雪脚步徘徊在殿前却迟迟没有进去,好在殿中也没有出来人,遥看殿门前的松枝翠青,连北境的春天都已经到来了。
正在踌躇之际,司明景弈的出现把她吓了一跳,还真是阴魂不散,南宫沐雪有些嫌恶的看着司明景弈,司明景弈挑眉看着惊讶失色的南宫沐雪,道,“看在南宫公主真是心中有事,本王跟了你这么久,你都没有发现”
被戳破心思的南宫沐雪心里更加的羞怒,无语道,“二皇子是闲着没事吗?跟着我作甚!”
司明景弈点了点头,诚恳道,“对啊,本王本就是闲着没事”
正当南宫沐雪气的要炸毛时,殿中传来如珠翠坠盘般的声音,“大皇子,天色不早了你要出去么?曲裳给您熬了银耳枸杞粥这一会儿就好”
曲裳?南宫沐雪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想来这便是那绝色舞姬罢,心中正当思虑之际便听见了司明景墨的声音,“见你前两日有些咳嗽,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好”
果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侍女,南宫沐雪心中蓦地涌出一阵酸楚,千叶说的多半是真的罢,又听见苑中略含幸福的声音道,“曲裳本就是服侍大皇子的,这些事理当曲裳亲力亲为”
听到此,南宫沐雪已经不想再去证实什么,事实已经清晰明了了不是么?她还不至于不撞南墙不回头,亲眼看见那舞姬的倾国之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益事。
正要往回走却不料被司明景弈抓住,只听司明景弈道,“皇兄不肯为你证实字迹,你白白受了几日牢狱之苦,你此番来定是要问责他的罢”
南宫沐雪看见司明景弈抓住自己的手略有厌烦的甩开,道,“在二皇子看来,南宫就是如此的没有气量么?”
“那你是来干嘛?”司明景弈挑眉看着生气的南宫沐雪
“我……!”南宫沐雪一时也找不到借口,便生气道,“我路过行不行!”
司明景弈脸上浮现出一个妩媚的笑容,觉得自己一眼看破了先机,拉着南宫沐雪便往宫中走,还道,“莫要骗本王了,正巧本王听闻皇兄深藏数年的美娇娘在前两日进了宫,咱们正好一起看看”
“哎……哎?!你干嘛?”南宫沐雪一边推搡一边怒吼道,但无奈司明景弈的力气比较大她根本就是抵不过,便被三拉五扯的进了鸣逸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