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终避无可避
看到目前气氛实在不太好，阮晴天迅速地为沈林将伤口处理完毕之后，便准备直接回去自己的营帐。
没想到开口挽留她的那个人不是凤沁雅，而是林非，或许对于这位伟大的军师大人来说，不论怎么说，沈林都是很重要的存在。
“军师大人不必太过忧心，沈将军无碍，他一直昏睡的原因多数是由于心理受到的冲击太大，有些无法接受事实。”
这倒不是阮晴天危言耸听，身体上面的疾病有她这个神医在，基本上都是能够痊愈的，但是心灵上面的伤害，有的时候却极难克服。
听到她的说法，素来沉默的凤沁雅也不由得开了口，“林军师，雏鹰想要振翅高飞总需要一个契机，希望你能够放开手。”
她说的很是直白，纵使沈林在军事上面的确很有天资，可他毕竟太过年轻，想要让他快速成才，就不得不让他多次面对失败。
一直以来，林非又何尝不知晓这个道理，可他却没有办法对他狠下心。如今，这样的局势倒是成全了他的苦心，正如凤沁雅所言，他要做的就是冷漠的看着他自己想通。
“辛苦阮神医了，孟将军帮我送送神医。”
凤沁雅是一个很有眼色的人，自然察觉到了这两个人之间稍微有些许纠结的神色，他们应该是有话要说的。
孟初寒原本有些迟疑，不过既然凤沁雅给了他这个机会，那么他自然是顺理成章的护送阮晴天回去。
这一次阮晴天没有丝毫的犹豫，不知道是不是有沈林受伤这个前车之鉴在这里放着，她对于孟初寒领兵出征这件事越来越不看好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因为你还需要我，我怎么能够放心让你一个人呢！
后面的半句话，孟初寒自然是不会告诉阮晴天的。虽然对凤沁雅说他知道分寸，可感情这种事哪里是说理智就能完全不受影响的。
似乎有些意外他会主动提起这一点，阮晴天的目光很是怀疑，她牢牢地盯着他，仔细的打量了许久才开口。
“世事无绝对，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这种诚。”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于他的性子，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尽管中间分离了多年，可她却觉得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的。
听到阮晴天这样的说辞，孟初寒是真的笑了，只不过笑容多半是苦涩居多。
“晴天，你可知这些年我是如何活下来的？”
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有些沉默，可他却像一个没事的人一般，清冷的嗓音再一次传来。
“我的双手早就染满了鲜血，杀人对于我而言不过是很寻常的一件事，你可能不太清楚，他们都叫我杀人狂魔。”
没错，他说的是事实。作为江湖上最强的杀手，他拿到的佣金最多，死在他手里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最让阮晴天奔溃的，是他接下来这句话，因为他说：“杀一个人也是杀，杀一群人也是杀，更何况凤沁雅说的没错，最起码我杀这些人是在保家卫国。”
若是说之前重逢的那一刻，她见到孟初寒的时候，心中有些担忧。那么此刻彻底的了解他的世界之后，她的心中只剩下浓浓的心疼，以及无法抑制的愧疚。
当年师傅将他托付给自己，可她这些年完全没有尽到师姐的义务，让他在血雨腥风中独自漂泊了这么多年。
被阮晴天抱住的身子的那一刹那，孟初寒浑身都僵硬了，太久没有体会过这样温暖的体温，这些年没有人愿意接近他，更别说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他总是一个人，孤独，寂寞。以至于遇到苏沫沫的时候，他心中的欢喜胜过了不悦，他也不是完全不动心的。
但是命运总是爱开玩笑，人的心只有那么一颗，总是存在一个先来后到。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个女孩的世界太过干净，而他早就肮脏不堪，怎么也洗不干净了。
“忘记那些不好的过去，我们向前看好不好。”
这样乞求的语气，放在以前，孟初寒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会从眼前这个骄傲的女子口中听到的。
“发生过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归零的，不过我不会因此而失去方向。我欣赏凤沁雅，决定站出来帮助她领兵，也是自己的主意。”
即使中间有很大一部分的因素是为了保护你，可他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这个真相。
百里冥收到沈林受伤昏迷不醒的消息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凤沁雅那张略带冰冷的脸色。
也不知道此刻她在做什么，百里冥对于凤沁雅有着偏执的自信，说起来他本人都搞不明白到底这种相信是从哪里来的。
相较于凤逸飞的担忧，他丝毫不会去考虑凤沁雅的处境，因为他知道那个人定然不会让自己处于劣势之中。
每个人对于危险都是有着本能的趋利避害的能力，对于他们这种长期处于上位的人而言，这一点表现的格外明显。
这段时日，百里冥也不是完全没有出力，在导致南宫煜手忙脚乱的同时，他也趁机祸害了一下西陵鸿。
可这些都不够，他比谁都清楚那两个人并不是有勇无谋的角色，而是真正能够称之为对手的存在。
眼线那边传来的消息，让他微微皱了皱眉，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局之下，西陵鸿竟然会选择亲自上阵，让沈林惨败而归。
不过孟初寒的表现却让他格外的兴奋，这算是意外的收获，有了他的加入，这场战役胜算有多了几分。
当初凤沁雅离开都城的时候，他就对她绝对的放权，即便她手里掌握的是东宇王朝的兵力，可他对于她的支持也是明显的偏袒，北冥王朝的兵力由凤天凌掌管，何尝不是变相的给她支持。
只是身为一国之君，百里冥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样的情况一旦失去控制，对于他的统治来说，绝对是巨大的危机。
不是不信任凤家，在如此巨大的权势诱/惑下，他不能百分之百的确认凤家不会反了他，取而代之。
将凤逸飞一家留在都城，其中一部分的出发点也是为了牵制远在千里之外的两个人。
当然，这些事他是绝对不会放在明面上来谈论的，但是他有一种感觉，凤沁雅应该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要不是与他们兄妹相处多年，他也会存在疑虑，可凤沁雅突然地改变让他有些拿捏不准。
不论百里冥心里是怎么考虑的，凤沁雅不会为此而分心，毕竟她不再是当初那个深爱他，被他影响的小女子。
“沁雅，我想要去会一会西陵鸿。”
这几日，沈林恢复的很快，身体上面的伤痕几乎找不到痕迹，可是他们都看得出来他的意志十分消沉，可能是当日凤沁雅说的话起了一定程度的作用，因此没有人主动去开解他。
对于孟初寒提出来的这个要求，凤沁雅有些不太赞成。即使目前最强大的战斗力，除了她自己，便是孟初寒。
原本是想要将他作为绝对的王牌藏起来，到了真正的决战的时候才拿出来后发制人的，可他过早的暴露了实力，也给了对方足够的准备时间。
“军事怎么看？”
凤沁雅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孟初寒心中稍微有些不愉快，可他还是很尊敬林非的，将目光转向对方，等待着他的看法。
林非觉得有些头疼，凤沁雅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在向他施压，孟初寒比起沈林那个小魔头更难缠，他有些拿不准主意。
瞅了一眼凤沁雅，发现她完全不准备表明立场，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对上孟初寒期待的神色，不得不表明自己的态度。
“西陵鸿亲自上阵，如今西陵王朝军队士气高涨，加上不久前战胜了沈林，他们此时的士气已经达到了巅峰。这个时候与他们正面交锋，想要取胜很难。”
明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可是孟初寒心里还是不舒坦，他不认为自己会输给西陵鸿。
往往在战场上面，一个人实力再怎么强悍也是无法左右战局的，毕竟已一人之力如何能够敌得过千军万马。
“凤沁雅，你别告诉我你怕了。”
孟初寒的语气很不好，甚至到了指名道姓的程度，可凤沁雅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淡定的让他越发的不爽。
“西陵鸿发战帖为的是什么？你说说看。”
这样不温不火的语调，说出来的话却让他愣了愣，随后皱着眉说：“挑衅，而且是冲着你来的。”
这就没错了，凤沁雅很清楚对方的用意，西陵鸿真正想要交锋的那个人是她，可她却不认为这么早直接让两军主帅对上是件好事，尤其是在目前的局势对于他们是绝对的劣势的情况之下进行。
“总不能让你这个元帅亲自上阵吧！”孟初寒十分不赞同这一点，哪怕他是个门外汉，外行都能够看懂这一点，他不相信凤沁雅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