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外边的天色逐渐昏暗，那本就黑压压的乌云也匿了踪迹，与降临的夜幕浑然一体分不出彼此。小水和王二站在一旁看着此时此刻大眼瞪小眼的两人，都不敢出声，这儿刚刚经历了一场旧账纷飞的血战，现在仍旧是那一股子硝烟还在继续。

王二不知道为何楚凌宇会这么失态，居然跟洛天依把旧账一一的翻了出来，还是当着他们下人的面丝毫一点情面都不留。

小水反正是看傻了，一愣一愣的呆在那儿，也不上前劝阻。本来她的身份也就不好多说话，当下人的总会被身份所约束，更何况楚凌宇说的都是事实，他们做下人的也都背地里知道一二，只是她不曾想过平常冷冰冰的楚将军居然有那么控制不了情绪的时候。

以往楚凌宇的脸上都基本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像今天这样的，小水还是来府上之后第一次看到，也难怪会把她给吓愣了。

楚凌宇黑着脸，硬是将那俊美得脸上板得像是冰块似的。

与他相比，坐在对面的洛天依反倒显得与现在的环境怎么看就怎么格格不入。

玩弄着手中的帕子，洛天依垂着头，也不管此时楚凌宇是个什么样的神情，自顾自的沉默不语，观察得仔细的话还能看得到她那一丝浅浅的笑意微含眼底。

楚凌宇之所以会突然爆发，都是被洛天依那态度给惹的，两块冰山撞出的火花大抵如此。

“你嫉妒罗玉，现在连她的妹妹都不放过”

“我爱谁都不会爱上你，娶你不过是只是看在你宰相爹的面子上”

“与其无尽的妄想，到不如花点心思放在怎么活得安稳，好好赎你犯下的罪”

……

楚凌宇还说了些什么，洛天依没有细听，可大概想表达的却都说得很明白了。在洛天依看来，楚凌宇一直向她流露的信息就是她不要将心思花在他的身上。可笑的是洛天依不仅没有，并且也从来都没打算有过。

似乎听上去有那么点意思了。

洛天依在心底笑笑，但她的笑却不是对楚凌宇的，而是给从前的洛天依。从一开始她就觉得所有的人对她这夫人态度有些奇怪，先不说楚凌宇，一直侍候着她的小水态度也都好像被什么束缚着一样，恭敬之外带着一层疏远。

过去的洛天依，听上去做事的性质还挺恶劣的。

过去的洛天依爱慕楚凌宇，于是眼里容不下罗玉将楚凌宇的爱全全拿走，最后买凶对罗玉下了杀手。楚凌宇猜到是洛天依干的，可苦于没有证据，况且洛天依又是宰相的女儿，老夫人的意思是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将两家的面子撕破，过了许久楚凌宇才想通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但在楚凌宇的心里，始终对洛天依结下了这个疙瘩。

娶洛天依并非楚凌宇自愿，而是老夫人同意让他将罗玉的妹妹绮绣接进将军府住着并给个名分的前提条件。楚凌宇没办法，尽管在外人看来老夫人似乎什么事都依着他，但实际上楚凌宇很多事都需要问过老夫人的意思。

“洛天依，你现在又是在玩什么花招？”忽然，楚凌宇冷冷的咬着牙蹦出了这样一句话。从头到尾洛天依都很少说话，似乎是在听楚凌宇想怎么说，弄得到头来像是他在无理取闹一样。楚凌宇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自己莫名的就显得被动了。

楚凌宇不喜欢那样的感觉，更不喜欢洛天依反常的反应，这一切都会让人产生一种有些捉摸不透错觉。

“说话！ 看着我”

对于洛天依仍旧把他当空气一样的态度，楚凌宇显然不想再继续了，于是低吼了一声。

洛天依听了，微微抬起头来看向楚凌宇“说什么？”

“你就不想表示点什么？”

洛天依眨了眨眼，然后笑笑，对着楚凌宇说道“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妾身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过了一会儿，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紧接着又补上了句“对于以前的事，我不能否认，对现在的事，也没有谁能用什么身份硬让我承认，做没做过心下有数”

这话一出来，楚凌宇盯着洛天依看了半响，才迟疑道“洛天依，如果这又是你的吸引人的花招，很好，你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