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恭喜
一个人的个性就算是换了一副身体也是不会改变的。而一个人，一生说过的相同的话也不尽其数，叶子琳和洛奕铭认识了十一年，除去断联的那三年，剩余的八年何其漫长，她说过的话更是多到自己都忘记了。
但这样一句话，她清楚的记得，她是有说过的。
叶子琳是个个性极强的女孩，她就算自己做错了什么，说错了话，除非她自己觉得自己真的是错了才会道歉，否则她说过的话从不后悔，也从不回收。
青春期是个容易产生躁动的时期，那时候的她何其叛逆，和家里人的矛盾简直是日渐升华，偶尔还会做出什么‘离家出走’的蠢事。开始洛奕铭真的是急坏了，但他的劝解也只是被叶子琳用蛮不讲理的歪理来敷衍掉了，渐渐也就无可奈何了。
细节这东西，有时候你都觉得自己已经忘了，但一旦被某个微小的东西触动，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和洛奕铭告别后，萧蔷再次走到那个叶子擎经营的小面馆处，点了一碗大排面。
叶子擎一直在重复着一样的当作，也许是这些日子积累了一定的客流，他比上次忙碌多了，店里的人也多了不少。
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就站在他的旁边，默默看着，只等他闲暇下来了才陪他说几句话。
是个不错的女孩，萧蔷尝了几口汤，不着痕迹地打量着。
明眼人都知道这女孩对这年轻酗有意思，但这傻小子的态度正常过头了，很明显只把对方当普通朋友看待。
萧蔷把两人的事当小电影看，可以当一下生活的调剂品，等看够了就掏钱结账，面对傻小子疑惑的眼神，潇洒离去。
她一向是不喜欢吃面食的，难得吃也是突然的兴趣使然，能来光顾下弟弟的面馆生意已经不错了，再说她也喝了几口汤不是，味道确实不错。
只是可能会浪费一点，除了少几口汤，会留一碗的面条罢了……
天气开始热了起来，“爱的零距离”也正式拉上了帷幕，只待暑期开放。
别看是假期时候放映的片子就以为是好档期，恰恰相反，这部片子的放映时间是在清晨六点半到七点多，每日更一集，磨磨蹭蹭的近一个月就能播完了。但这个时间点，好不容易得到假期的学生们一般都在睡大觉。更别提只有节假日休息的上班族了！
最主要的是，没有重播！一般排期相当好的影视剧都带重播，晚间一播出，第二日白天可以播出前一晚的内容，出镜率不可谓不高！而这部片子，真的是在可怜的犄角旮旯里，就算片子确实不错，却因为时间尴尬的缘故，没有多少人能看得到。
得知如此真相的萧蔷，真的想躲在墙角画上无数个诅咒的圈圈，为什么当初没有人告诉她？
一开始她还可以告诉自己，这是她的处女作，就算成本低到剧内抠门到苛刻，统一要求演员不要出错，一不小心一点错误就是一顿林大导演的狗血淋头的痛斥，但有压力才有动力不是？只要有心，不怕金子不会放光，她要做的就是灵魂演出，不求一鸣惊人，好歹让人眼前一亮。
但现在，萧蔷一再放低的要求，几乎低到彻底贴地了！她也想掀桌了。尼玛？这部片子都没有人能看到，亮个屁！连在人眼前打个酱油混个脸熟都是奢求了好吗！她先前的掏心掏费的表现都是白瞎了！
这就跟一个男人突然被妻子嫌弃没用而带着儿子跑了，为了妻儿就开始累的半死得打拼，然后等他终于小有成绩的时候，正对自己感到满意而自信，结果发现这儿子尼玛根本不是他亲儿子。那种悲催的心境，足以来描绘此时的萧蔷内心。
但此时萧蔷也没办法，现在的她毫无业绩可言，有约片是不可能的了，短时间内是清闲下来了，变为无业游民一枚。
在此期间，她整理了新旧邮箱内的东西，进行转存，她的支付宝绑定了银行卡，可以无需手机短信验证，只需要输入两道密码就可进行交易。夏日来临，天气热了，她总不可能天天穿着长袖风衣长裙，而一柜子里的衣服还真就没两件是她能看上眼的，就趁着暑意还没下来呢置办了几套夏装。虽然提现是不可能的了，但网上大多东西采购下来还是相当轻松的，有不少便利。
她当初在x额宝里存了五万来块钱，此时已经变成了五万三，也算是相当划算的了。银行卡绑定的手机已经毁在了那场大爆炸里，她的支付宝密码更是除了她自己再没人知晓，所以她动用一些小笔资金还是无人能察觉的。
至少一次性输出万元内是没问题的，她死时已与戚霜离婚，死后财产归属父母，她的银行卡里面资金充裕，但父母手里头从不缺钱，除非必要是不会动用她的遗产的。所以她有充分不被发现的自信，除非她动静过大引起银行的怀疑，进而露出破绽被顺藤摸瓜。
萧蔷是个手里有钱就不会留着的主儿，李泱泱给的现金，还有演出拿到的费用，一向大手大脚惯了的她自然没有留住手，一点没剩。此时几个月过去，她发现了个很至关重要的问题，当初她前身房子是半年租制的，而现在，房东大人找上门来了！
这间小的可怜的公寓房租自然高不到哪去，半年也不过三千来块钱，和那些黄金路段的房租相比，确实手下留情不少。
但，如今已经是资金短缺户的萧蔷已经穷得叮当响，一时间还真就拿不出那么些钱来。说的可怜些，她只有些日常的饭钱。
叫她腆着脸向李泱泱要钱是不可能的，于是，在被赶出来前，萧蔷匆匆忙忙找了份兼职的工作。甚至留意了住宿情况，实在不行就搬到打工宿舍，总比因交不起房租而被赶出来的狼狈好得多了。
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来钱快又多的捷径，清楚这点的萧蔷找了家还算不错的饭店应聘了服务员，包吃包住，打算暂时稳定下来等暑期零距离播出后的通知。
到时候再找片应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廉价了，就算依然没有多少钱，也无法受到观众瞩目，但那好歹也是一个小小的进步。
人，只要一直往前看，就总不会后退的。
零距离播出的时候，萧蔷已经过了三天实习期，在打工的地儿磨合了半个月了。她趁着房东还没再次过来催着交租，把旧衣裳留几件凑合换穿后就把剩余称斤卖掉了，然后提着她那点小破行李搬到了员工宿舍，和另一名叫做米薇薇的女孩住在了一块。
米薇薇是个性格内向的小姑娘，也才十九岁，话不多。萧蔷提着行李住进来的时候，她正拿着一本杂志看书，也就对萧蔷笑了笑，一句话没说。
服务员的工作，也就那些众人熟知的路数，端碟子、盛饭、倒茶水，经得起来去传唤，手脚麻利就可以适应了，和演戏不同，不需要太费脑子揣摩举止，技术上的问题可以说是0.
但这真就不代表服务员这东西好做了，和会计一样，服务员是个闲能闲死你，忙能忙得你想撞墙的职业。
开始做这个的时候，萧蔷本以为自己能轻易驾驭，却还是高估了自己这一副病弱身子，前几天还算撑下来了，但真到节假日忙碌起来的时候，来回跑了几趟就头晕眼花了起来，一阵阵强烈的贫血感席向大脑，差点就坐到了地上。
米薇薇和她都是新人，一起被划分到一个楼层，一个区域，看到她不舒服，忙倒了杯水给她，“你先休息下吧。”
萧蔷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米薇薇就被邻桌的客人叫过去添茶水了。
在她走后，萧蔷并没有坐太久，她缓过劲来就继续忙碌了，现在是缺人的时候，如果被管事的看到她在偷懒岂不糟糕。
之后，两人忙碌间擦肩而过，米薇薇虽然没有再说一句话，萧蔷却敏感地看到她皱了下眉，显然是对她现在的状态有些不满。萧蔷对此回以善意的一笑，对方愣了愣，就匆匆端着一沓盘子漠然走过了。
接下来的相处中萧蔷和米薇薇依旧保持着清淡如水的交情，见面不会主动打招呼，只是一个屋檐子底下的点头之交罢了，顶多见了笑笑。
萧蔷来的日子巧，干了一个月半，押了一个月的工资，第二个月到了日子就拿到了半个月的工资，也算暂解了她的囊中羞涩。虽然也就一千多点，但这样的体验对萧蔷来说是新鲜的，这份劳动成果自然是珍惜的。
李泱泱一直有和她一直有联系，基本没时间见面，也不知道是忙着事务所的事还是终身大事，自然不知道她找了份工作，只以为她还在老房子住着拍戏，毕竟以往的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然而，在零距离正式播完的时候，正在萧蔷想着要不要再去试着接片子，秦迁就再次联系上了她。
迟疑着接起，对面很快传来了秦迁富有热情的声音，音色朗朗，很是清晰入耳。
“萧蔷，恭喜啊。”
“嗯？秦导。”这一下还真叫萧蔷出乎意料，摸不着头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