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小姐，您变了……”锦书徒然撇下嘴，满脸的委屈，哀怨的看着沐羽，“小姐，以前的您就算是再不想说话，也一定不会像这样敷衍锦书的，您是不是……不喜欢锦书了？”
“怎么会呢？锦书又没有做错什么，”沐羽说着，长密如扇的睫羽垂下，遮去眼眸中一汪深泉，“错的，只有我而已……”
“小姐，锦书错了，锦书不该这么说的，您千万别放在心上了，”锦书见沐羽垂下螓首，看不见她的神情以为她伤心地几欲落泪，慌忙安慰道，“小姐，既然您回来了，那就是最好了，我们不去想那些不好不开心的事情了，好不好？小姐您别哭啊，您刚复原，不能伤心的！”
“知道锦书最关心我，我不伤心，”沐羽拉过锦书继续往前走，不让她看见方才藏在眼底的狡色。
“锦书，有些话意志闷在心里，不说出来真的很让人窝心，”沐羽如雪的脸颊上竟也微微泛起红色，少女特有的羞涩让她周身仿若笼罩起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锦书侧目，不由的痴了。
“这次的经历，真的让我累了，我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朗，所以，我想好了，既然是父亲和母亲的意愿，那么为什么我不非要为难自己，去尝试我根本没有办法完成的所谓使命呢？”沐羽认真地眸色漾着使人沉迷心醉的清澈，“我只不过是个女孩子，和天底下所有普通平凡的女孩子一样，我会长大 ，长大以后会遇见自己生命中的某个人，陪着他也被他陪着，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走过一生，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吗？”锦书莫名的敛去所有的笑意，说不出的冷酷肃然全看在沐羽的眼底，只是沐羽操纵着眼中的憧憬，她不能让锦书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为什么不？女人难道不就是这样过一生的吗？”沐羽有意露出一抹笑容，显然也很满意这笑容的效果——锦书紧绷的脸没有意外的抽搐了一下。
“可是小姐您，找到那个人了吗？”看得出锦书在极力压抑着自己，因为若不是她用去大半的力气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怎么会看不出沐羽眼底从未波动过得眸色，和那俏丽的脸上挂起的喜色是那么的不相配。
“这个……也正是我很困扰的事情，”沐羽俏皮的舔舔有些干燥的粉唇，有些羞涩道，“我很乱，我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喜欢哪一个，可是，只要一想到选择谁都会让别的人受伤，我……我就没有办法做出选择……”
“所以，你爱上他们每一个了，对吗？！”锦书蓦地停住脚步，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是那么的冰冷漠然，浑然而起的戾气根本就无法让人忽视，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沐羽了然于心，她转身几步走上岌岌可危的断峰之缘，森森的寒风还不似深夜中那样强劲，但却足以让她觉得刺骨的冷，很好，越清晰越能成功。
“不，若是在以前，我一定会以为，我爱上了他们每一个人，但是，现在的我，也许能够有资格对一个人说爱了，”沐羽的轻柔地青丝随风而舞，那纤细优美的身形像是嵌在夕阳中，烙成最炫目的画面，她偏过头，那样深邃的眼神是锦书从未见到过的，她的心就在那一瞬被狠狠的撞离了轨道，心底那一直被尘封着害怕着不敢正视的一些就在这一刻，汹涌的苏醒了，而她只能这样傻傻地望着她，不知所措。
“现在的我，还是不完整，虽然找回了以前的记忆，但是，我还是少了一样最重要的组成，”沐羽没有放过锦书那刹那间的变化，她转回身，背后半步就是高耸入宵的悬崖，越来越有力的风扬起她的衣衫，她从没有一刻如同此时这样清醒。
“如果千年以前，我是那样的选择，而我又为这个选择，经历了那么多得失去和痛苦，我还有选择退回去的余地吗？你一直都知道的，如果是我认定的，我从来都不会后悔，是不是？”沐羽清冷的笑容想把利剑，丝毫不容反抗的切开了被以为固若金汤厚实紧密的不透一点缝隙的心墙，竟是她轻巧地一笑，就崩塌一地，所有真实就这样*裸的被她收在眼底，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沐羽如莺的声音此时对于锦书来说却变成了折磨，突兀的一句话，让她不禁后退了一步，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脑中的空白清楚的让她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一句让她迷惑。
“直觉，真的是对的吗？我所相信的人一个一个的离我而去了，我没有办法问他们，所以，就算是没有把握，我也非要这么做不可，”沐羽孩子气的笃定，亮晶晶的水眸闪着动人的神采，让一直注视着它们的人也不觉随之兴奋。
“现在，你就在我面前，我想知道，如果我说我爱你，你可不可以，给我机会？”
恍若隔世的遥远，“他”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听错，也不是幻觉，我记得有个人，曾在我的梦中对我说，如果我想爱，请给我机会，我什么都不管，因为遇见了，所以我就不应该要放手，你的一切都应该是由我来接管的，如果你愿意陪我，我只想要你知道，我已在等，在等你的依赖。”
沐羽一字一句也仿若被渐起的寒风扬起散落，“他”止不住的轻颤，握紧的拳头想将那消散的字句全都捧在手心。
“这样的话，让我沉醉迷失在黑暗中的心，像是找到了要回去的信念，我知道，一定有个人在等我的出现，如果我不去找到他，就这样任性的放手，那一直在某个地方等着我的他，要怎么办呢？”
“在极乐池，我看到了他留下的痕迹
，那辗转昼夜的寂寞，没有斩断的可能，我看到他背对着我，却满眼都是我的眼眸，他拥有我的过去，今与昔，于他没有任何的变化，他独自守护着那些誓言，我看到了他的眷恋，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如此的执着，也不明白，那些誓言，为什么这么值得他就算是要逆天，也要让那些誓言圆满，只是……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沐羽柳眉微蹙，那额间隐隐的不解和神伤，“他”下意识的抬手，那是他已经习以为常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