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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是你吗

向前,是辗压而来的山峰,向后,是辗压而来的山峰,向左向右,全是山峰山峰山峰!!!只能向上逃……可是,向上,是重砸下来的天空……

逃,也就是无路可逃。

朗红红在笑。笑得比他手中的梅花要俏。

他手指轻弹,那朵缺瓣的梅花轻飘飘地飞向一株梅树……

那株梅树,是梅林中千万株中的一株,毫不起眼,没有任何怪异之处,缺瓣梅花沾上那株梅树,腾地燃起一股火焰。火焰中,梅树扭曲着,化成一条幽黑的小蛇,那火,始终在它的背上不紧不慢地烧着,不甚明亮,但却执着。小蛇在地上翻滚着嘶嘶乱叫,它转头,喷出一口带着雾气的毒液,它想用这毒液浇熄那火苗。但那火苗中心腾出北斗七星的图案,在毒液的喷浇下,反而更亮了些,明媚、妖娆而执着地烧着,小蛇又嘶了几声,终于不动了。转瞬地上已没了小蛇,只有七颗星子,腾起,在空中碰一下,坠入朗烈红的怀中。

天空停止了砸下,山峰也不再挤压,少年负手而笑。半空中响起滑无伤悲愤的长鸣:“你居然一下就找到破阵的法门,这怎么可能?”

天弓白羽,是一种蛇。那种蛇生于大阳坠入之处,长于怨鬼积聚的恶鬼刑场,吸至阴至残之气而成形,除天上之火,不畏世间万物,变幻莫测,长生不灭。此蛇万年才得一条,是黑蟒族的图腾。有此蛇在手,就可用自身灵力与蛇的鬼灵相结合,布天弓白羽阵。此阵受风水地气影响甚大,如是布于阳火之地,法力减半,如是布于阴幽之地,法力加倍,加倍时,可调动天地万物,为其所用。是以只要困入其中,万无生理。

可是朗红红,轻易就将这样一个大阵毁于一旦。他用的方法是——直攻法门,也就是立在阵中央的天弓白羽灵蛇。

但要在方圆几百里的大山之中,找出一条隐匿了形迹,变幻了模样小蛇,谈何容易!

偏朗红红做到了。

他弹出的七星困空之天火焚坛,直到将那蛇烧死,滑无伤都没认出那是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火的属性,是天上火。

一个凡间的兽人,如何能一眼识地狱法阵的阵眼,一个凡间的兽人,如何能操纵天上的神仙之火?

除非他已经不是兽,而是神。

滑无伤陡然明白,自己的死期到了。

滑无伤大叫的同时,少年拔地而起,他的手上弹出九道神光,神光冲着天空九个不同的方向。

半空中很快露出滑无伤的本相,它本就已经被少年刺伤,又失了与他灵力相互维系的天弓白羽,反应动作大不如前,神光打到时,他躲无可躲,惨叫一声,九个蛇头上,人脸与蛇脸不停地交错变幻,那人脸与蛇头之上,具是眼睛鼓鼓凸出,脸上犹自残留着死前惊骇与绝望的神色。

整个山谷隆隆巨响着,开始坍塌,天崩地裂中,滑无伤蛇身上被拉开的伤口灵光迸现,灵光亮起的同时,大蛇眼中的白光正在一道道的熄灭。转而,鲜血彪出。大蛇嘶叫着,向地上砸来。

少年的身体被蛇血浇了个通透。浑身血红的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灵光灭了,金光也灭了,大地恢复寂静,可少年却突然拔地而起:“想逃,哪有那么容易。”

他去若惊鸿,追着一若有若无的一道浅光,向西而去。

高手决斗往往就在一招之间。这话,刘恩恩是信了。那两人的动作太快,她眼前根本就是白影子晃了晃,而后滑无伤的真身,那条九个头的蛇怪,就倒在了地上。

朗红红倏然而去,她知道他大概是去追滑无伤的真元……那人不是最近火大,急需败火,是以要滑无伤的金丹做药引吗……那就当然不会对滑无伤的真元放手。

所以,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了,将她抛在一片铁血冰焰中。

她不知什么眼眶竟湿了湿,转而她笑自己怪癖,她不在乎那人怎么对她的,也早就做好了他随时会弃她而去的准备——他没有心的,是以她又何苦因着他的不管不顾而黯然神伤?

那冰已经爬上了她的脖子,她此时只有脸露在外面。天弓白羽阵随着滑无伤的死亡,快速地散裂开去,远远近近交错纵横的雪峰不见了,除了被铁血冰焰扫过的地方还是漆黑一片外,大地慢慢恢复如常的绿色,刘恩恩倒下的不远处,一簇野菊正在开放。

刘恩恩的意识模糊了。不久后的将来,野菊的种子会随着风,飘落到她的身上,扎根于她的血肉,抽芽,舒枝,长出花蕊,而后,如所有第一次睁眼看到世界的生命般,怒放。

……

最后的意识消失前,她似乎看到一个淡墨青衫的身影,一步一步,穿过正在变幻消失的白雪,穿过正在郁郁葱葱复活的草地,向她走来。

是他吗?这一切,在她的梦中出现过太多次,多到让如今的她,感觉不到丝毫真实。

“我一直在找你,可你原来只能在梦里。”

她叹息一声,闭上眼睛。

“不是梦,珑儿,我真的来了。”他的声音静静响起,透明的曙光穿过天边密密低压着的云层,温存的抚上她的眉眼,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声音似是叹息——

“珑儿……”

……

刘恩恩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北雁振翅正南飞,瞬息,荒岛郁绿成桑田,她站在山崖前听着从亘古而来的风,风中隐隐有丝竹瑶琴,轻而曼妙的响。

时光的长河从眼前缓缓流过,盈盈水波中,扎着小辫的小女孩慢慢长大,穿着大红的凤穿牡丹七重锦衣,坐在流云缎覆盖的雕花大床,一抬眸,便是流云去又来的再一个轮回。

待到层层雾气散尽,随风摇曳的海棠花树下,有人缓带青衫,静然而立,只留给些人一个清绝冷寂的背影,或仰望,或艳羡,唯独不能靠近。

她远远的看着他,似是熟悉,似是陌生。那熟悉,像是耀眼夺目的蓝宝石,虽宝光璀璨,却让人冷冰冰地拒人千里。那陌生,如冰盘上的裂纹,由最小的纹路,就成了深不见底的沟壕纵横。她的心里涌上绝望的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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