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促膝长谈
看咱爷那脸色,整个一阴云罩顶,指定是了然小姐没给好脸色看,受气了,如风心想。要说咱爷,年年就那么一副表情,处变不惊,可是只从认识了了然小姐之后,他这脸色还真是变化无常!
跟了北安澜那么多年,才发现,原来他也是一表情丰富之人!
这样一位奇人,能对上北安澜,简直是百年难得一遇,如风在心中已经默默地将了然推向了高位。
不知不觉,时光飞逝,转眼已至年末。
就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丰城竟然飘起了雪。是初雪那,虽说丰城的冬天气温冰冷,寒风凛冽,却十分干躁。
鹅毛般的雪花伴着簌簌的声音,漫天洒下,仅仅一会儿,周围就成了一片银白的世界。了然走至窗前,推开了一扇窗,呵!抚琴阁院内的树木都着上了新装。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当真是一片冰清玉洁的圣景。
与雪城相比,丰城的雪景别有一番风味。
了然的日子过的十分清闲,除了去安魂棺材铺照看一下,她一直都呆在官府。官府朗然这老头也是整天无所事事,没事便来找了然,二个人在一起听听曲,下下棋,倒也不觉得烦闷。
“小姐!小姐!您快来看看,云裳刚刚派人送来了小姐的新衣,真的是美极了!”青竹还没进门,她欢快的声音便已在不远处传来,犹如铜铃。
了然起身,便瞧见青竹抱着十几件衣衫走进屋内。
过个年,做那么多新衣,穿得过来吗?若是此刻官朗然在旁,她定会毫不客气的赏他一记大白眼?败家!
“小姐!你看这件,还有这件,多么漂亮!这可都是老爷他亲手吩咐云裳的墨兰姑姑亲手做的,墨兰姑姑一双巧手天下无双,她可是不会轻易为人做衣服的。”青竹乐滋滋地为了然介绍着,极其兴奋。
不得不说,这些衣衫当真是美艳绝伦。精致的双面刺绣,花开并蒂,颜色灼热,生动逼人,镂空的袖边,金丝勾勒,所有的衣服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红色,完全把握住了了然的风格。
云裳作为风靡四国的店铺,因其独特的设计和与众不同的店铺装饰,四国内皆是开有其店。其内,玲琅满目的衣衫,件件都是独一无二价值连城。另外,这里珠钗首饰齐全,简单至梅花簪、金步摇,繁琐到凤冠珠帘,但无可否认的是每一件都格外新颖,是以往所没有见过的样式,且与衣物一样,皆是独一无二的,因此每一件珠玉首饰都被炒到天价。
而墨兰姑姑就是这云裳的主人,是云裳的活招牌!
“小姐,今日守岁,您就穿这件吧!”青竹手中拿的是一件火红的衣衫,倒是喜庆,裙摆上一对青鸟踏在祥云之上,身姿轻盈,灿灿的金丝勾勒,华贵十足,配上喜气洋洋的春节,很是应景。
了然点头。
只见她换好衣衫款款步来,火红的衣衫熨帖的穿在身上,裙摆曳地,一身华贵。露出的脖颈纤细修长,肤白如玉,唇红似莲,芙蓉面上峨眉淡扫,朱唇细点,胭脂微拭,发髻轻拢,除了一只别致的白玉簪斜插其上外再无其他,整个人素雅清幽,仿若仙子出尘,美的不似凡人。
“小姐,今日除夕夜,老爷说要和您陪您守岁!”青竹这丫头乖巧的道。
傍晚时分,官朗然和了然一起用过了晚膳。官朗然一身玄白色衣袍,衬得他整个人俊朗非常。二人围在桌边,桌上摆满了水果吃食,屋子里炭火燃得正旺,熏香袅袅,了然使劲儿嗅了嗅,全身舒适。
“了然,想要什么礼物?随便说……”官朗然笑咪咪的对着了然说道,刚刚他在席间喝了几杯酒,此刻已经呈现出微醺之态。
“老头,你今日送了多少东西了,又是衣服,又是首饰,还有什么珍奇古玩的,我那抚琴阁都快装不下去了!”这老头,八成是醉了!了然抓住官朗然的肩膀,摇了摇,好像要摇醒他一样。
官朗然咧开嘴笑得灿烂:“乖女儿,爹没醉!我只是高兴……来!这个东西给你!”说着官朗然掏出一块白玉材料的玉佩,直接递到了然的手中:“你的了,以后官府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了,你就是主人……”
了然看着手中的玉佩,透彻温润,白若凝脂,边上雕刻着游龙戏水,中间的“官”字分外显眼。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用说,这块玉佩乃是官家航运的信物,乃是官家航运主人的象征。这官老头拿出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是未将自己当成外人,了然的心中一阵温暖。
听到了然问话,官朗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摇椅晃,拍着胸膛道:“因为,你是我官朗然的女儿!”
了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差点儿倒地的官朗然。她扶着官朗然在座位,将他的手扶着桌沿坐好。
了然刚要抽身坐回自己的位子,官朗然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袖:“了然啊,你好不容易才来到我的身边,一定要离上回那铁脸小子远一点……”哪个铁脸小子?难道是说北安澜,突然想起北安澜被整的那铁黑的脸色,了然巧笑嫣然,这称呼还真是贴切。
“想我官朗然一生阅人无数,那小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好别理他,甚至他们那一家人,你都不要跟他们有交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你藏起来,远离权势。这人性贪婪,免得你跟素迁一样,被世俗牵绊……我不想我的女儿为爱所累,为情所困……”官朗然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直接一头载道在桌上,了然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素迁?情?爱?
了然有些迷茫,这老头怎么了,胡乱说话。素迁是谁?不认识……今日的话,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奇怪,这老头好像知道什么一般。
“老头!醒醒!醒醒!”了然推了推倒在桌上的官朗然,不过,这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了然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放弃了。
了然将官朗然扶到床上,小心翼翼为他盖好被子。她立在床旁,看了看手中的玉佩,郑重的将其放在了官朗然的枕边,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控制着四个国家的航运,掌握着四国黎民的水上命脉,她了然承担不起如此贵重的东西。
轻轻地走出官朗然地房间,这老头,还说守岁?这才什么时辰,就倒头呼呼大睡了。雪已经停了,了然踏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厚重而松软的大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放眼再看看辽阔的星空,了然顿时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