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恩怨纠葛1
凤栖殿。
?贤太后刚回到寝宫，就看见了已经在屋内等候多时的司空烈。
冷着脸，?贤太后回头对身后的管事太监冷声命令道。“你们全都退下。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奴才遵旨。”管事太监连声应道。接着便快速的将殿内的宫女和太监全都带了下去。整个大殿内瞬间只剩下了他们母子俩人。
?贤太后走到大殿正中央的软榻上坐了下来，深吸了口，缓缓说道。“我已经按你要求的那样告诉了她。让她以为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暖阁没有出去过。”
司空烈冷酷一笑，缓缓起身，高大的身躯慢慢走到了一旁摆放着古董的红木架旁边，冷声问道。“她相信了吗？”
“按她当时的表现看来，应该是相信了。”其实，今天在暖阁?贤太后和霍云溪说什么司空烈要和苏净月大婚，全都是谎言。目的就是为了要刺激霍云溪，看她的反应。
闻言，司空烈唇角笑意微深，蓝眸变的格外锐利。“母后，您做的很好。”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烈儿，你告诉母后，你真的不会喜欢上她的对吗？”这几日以来，她的心中一直都在想着这个问题。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可能喜欢上霍云溪，她几乎都无法安然入睡。整日都精神恍惚。
司空烈蓝眸微眯，大手轻轻抚摸着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冷冷说道。“母后，您想太多了。对她，我只有恨，怎么会有爱呢！”
?贤太后不信，仍是不停的追问。“那你告诉我，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不要让我糊里糊涂的好吗？”
“为什么您那么像知道我下一步的打算？难道你是怕我伤害你旧情人的女儿吗？”他言语讽刺，蓝眸中怒火中烧，轻抚花瓶的双手猛的一拍，便将那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震成了碎片。
?贤太后心头一震，双手忍不住不停的颤抖着，眼中有着震惊。沉默片刻后，?贤太后用颤抖的声音缓缓问道。
“你……你都知道了？”
司空烈回头，凌厉而愤怒的眼神扫向自己的母亲，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问道。
“知道什么？知道您为了霍忠国而背叛了父亲？还是知道，父亲其实是因为您的背叛才和霍忠国决一死战，最后被霍忠国打下了山崖？您想让我怎么回答您？我最敬爱的母后！”他的声音低沉，每句话中都饱含着愤怒和心痛。
他没有想到，当他日夜都想着能杀了自己的杀父仇人替他死去的父亲报仇时，竟然发现真正害死他父亲的人竟然就是他最爱、最敬重的母亲！谁能理解他的痛苦？谁又能知道他内心的挣扎和愤怒？
?贤太后力持震惊，可是眼泪却已是夺眶而出。双手用力的抓紧了软榻上的棉垫，努力的去克制着自己内心的震惊。慌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司空烈冷眼望着?贤太后，俊颜冷的几乎如同千年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您想知道？好，那我就告诉您！”他冷笑，接着缓缓将所有的事情全都一一道来。“十几日前，我派黑狼带兵到凤城内屠城并将霍云溪所有的亲人都带了回来。是霍云溪的姨妈亲口将所有的事情真相都告诉了我！”司空烈想到这些，顿时怒火上升，一双蓝眸愤怒的几乎像被激怒的野兽，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她告诉我，真正害死我父亲的人就是我那伟大的母亲！我那个圣洁、高贵的母亲！就因为您爱慕霍忠国竟然不惜将他的妻子害死，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于意外。却没想事迹败露，霍忠国跑来要杀了您替爱妻报仇！父亲为了保全您甚至不惜和自己的好友决一死战！结果被打落悬崖，死于非命！这一切都是您造成的，我没有说错吧！”
司空烈因为愤怒而急促的喘气着，额头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全都被绷得死紧，仿佛随时都会失去控制一般。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她早就知道的，这个事实早晚都会被揭穿的。她所犯下的罪孽早晚都会被司空烈知道。可是，她还是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会来的这么的突然！更没有想到，自己其实比想象中的坚强了许多。
相较于司空烈的愤怒，?贤太后却显得平静了许多，她轻轻拭去了眼泪。眼神中略带愧疚的看着愤怒中的司空烈，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能不能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她还是想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自己的儿子。
这段情，她已经深藏了二十几年。她真的累了……
“烈儿，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可是，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好吗？”
司空烈面色阴沉，气息急促，仍处在于极度的愤怒之中，一双蓝眸中闪着阴鸷。他恨他的母亲欺骗了他整整十五年！可是，他却依然无法对她下狠心，毕竟那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没有回答，却也没有拒绝。蓝眸依旧冷冷的望着?贤太后，等待着她的下文。
叹了口气，?贤太后才开始徐徐道来。“二十八年前，我下嫁给你的父王司空明正。那时我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什么都不懂，更不懂什么是爱。但是，明正待我极好。所以在我心中一直以为他便是我爱的人。直到那一年，我见到了他――霍忠国。”
?贤太后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如少女情窦初开的表情，眼中也浮现出了司空烈从未见过的光彩。那是女人只有谈及自己最爱的男人时才会有的表情。
淡淡的微笑浮上她的脸颊，虽已是人到中年，虽已是时过境迁，她却依旧无法忘记那日的情景。
“那时，你刚刚满月。霍忠国是你父王的生死之交，所以特来恭贺。正是那日，我见到了他！他是那么的高大英俊，脸上总是挂着爽朗的笑容，却又不失稳重。那时，我才明白何谓爱，何谓心动！可惜的是，我已为人母，和他根本就不可能的！但是，一段感情你越想压抑它，它却反而发展的更快！快到让你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贤太后无限沧桑的看了司空烈一眼，拼命忍住的眼泪却终究还是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在你五岁那年，我终于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我想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的在一起！我求他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为了他，我甚至愿意放弃一切，甚至愿意去背负所有的骂名！”
司空烈顿时感到心头一凉！按?贤太后的话来说，为了霍忠国她甚至连他这个儿子也可以放弃！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在?贤太后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他这个儿子，竟是霍忠国！
“可惜的是，你没有想到他竟然不愿带你走！因为他根本就不爱你，对吧！”司空烈心头一震怒火，所以他故意用讽刺的语气，想要去刺激自己的母亲。
意外的，?贤太后闻言，却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是，你说的没错！他不愿带我走。因为他不爱我！而且在他的眼中兄弟也远比女人来的重要！他的心中只有兄弟、国家。根本没有我的地位！那时的我，心灰意冷。简直痛不欲生！我不相信像他这样冷酷无爱的男人也会有爱上别人的一天！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她的出现彻底让我死了心，也让我知道他不是不爱，而是他爱的不是我！”?贤太后静静垂泪，眼中那股心痛不言而喻。
“他爱那个叫简盈的女人！从他的一举一动都表现无疑！我本以为自己不会去在意，本以为一切都会随着时间冲淡！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看见他对那个女人的好，嫉妒几乎让我迷失了所有！我嫉妒简盈可以拥有他的爱！更嫉妒她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我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男人躺在另一个女人的怀中，诉说着地久天长。那样的痛苦，我真的承受不了！”?贤太后情绪终于失控，声音中透着无比的哽咽。
司空烈愣住了。他不曾想到自己的母亲爱霍忠国竟是这么的深，这么的苦！可是，他的父王是那么的无辜。他有什么错？竟然要为这俩人的恩怨纠葛而付出了生命！他的父王又何其的孤独、痛苦！
拿起手帕轻轻拭去眼泪，?贤太后接着说道。“那段时间我太过痛苦，心里万般煎熬。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萌生了杀机！我以为只要简盈那个女人一死，终有一天他一定会爱上我的！所以，我趁霍忠国到京都朝见凤国国君的时候，派去了杀手刺杀他的妻子！事情本来很成功的，我派去的杀手轻而易举的就潜进将军府杀了那个女人！可是，却没想到霍忠国连夜赶了回去，那个杀手被他活捉了起来。然后，杀手供出了我ｔ忠国便疯狂的连夜策马奔来找我抵命！”
“想不到我那个一向不愿杀生，又高贵善良的母亲，竟是个如此狠毒的女人Ｇ――因为你的自私害死了我的父王！你对得起他吗？”司空烈愤怒的低吼，心中竟感到一切是那么的可笑。却也更为他那枉死的父亲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