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素雅之死

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女人很可怕,由爱生恨的女人更可怕。

风扬的母亲蓝怀宣是这样,现在的素雅也是这样。

和蓝怀宣不同的是,素雅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甚至可以说没有了任何底线。

她手里的东西,不一定能毁了价值几百亿的环球集团,但却肯定会毁了她。

这个道理她不明白,她也无须明白,现在她的无非是报仇,报一个男人从未正视她的仇。

她愤世嫉俗,但同时又走上了愤世嫉俗的极端。

风扬看着她,带着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她的疯狂,然后,他渐渐抬起了手臂。

“素雅,素雅你下来。”江如烟着急的冲着素雅喊道:“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好好谈,好吗?”

“江如烟。”素雅带着冷厉的目光看向江如烟:“如果你不是长得漂亮,如果你不是聪明伶俐,你在这个男人的眼里同样一钱不值,你甚至比我还不如。”

看着神情激动,仇恨漫天的素雅,江如烟缓缓闭上了美眸:“是,我承认,但是也不该这样自轻。”

“是啊,你们豪门家的大xiǎojiě不都是怕死的吗?”素雅说着,突然疯狂的哈哈大笑:“我不怕,我没有什么可留恋的,该苦的,我苦过,该伤的,我伤过,该思念的,我思念过,该享受的,我也享受过,哈哈哈哈……”

“素雅……”江如烟突然呜咽着咆哮道:“你忘记我们过去了吗?你忘记我们曾经的梦想了吗?”

素雅狂笑过后,望着茫茫偌大的跑马场,流着泪呆呆的念叨:“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开枪……”风扬突然一挥手,怒声喝道。

江如烟猛的转身大哭道:“风扬,不要。”

风扬立即转身冲着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吼道:“斯维尔,我草拟妈……”

江如烟:“风扬,不许开枪,否则我恨你一辈子。”

素雅缓缓闭上美眸,两行眼泪顺着美丽的脸颊滚落下来:“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说着,她在江如烟一脸震惊的眼神中,突然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就在这同时,风扬动了,猛的一个纵身,直接顺着阶梯腾空而上……

轰隆……

一声惊天的巨响,素雅整个人在巨响中被炸得血肉横飞……

正要腾空靠近的风扬猛的用手遮住脸颊,然后迅速一把抱起呆若木鸡的江如烟,直接朝后退了好几步。

“素雅……”

爆炸声过后,回过神的江如烟顿时推开风扬,冲着凉亭歇斯底里的吼道。

风扬甩了甩脑袋,也跟着回头一看,眼见着整个凉亭里一片狼藉,血肉横飞,不由得缓缓闭上了眼睛。

“素雅……”江如烟哇哇大哭着,连滚带爬的朝着凉亭冲去,仿佛疯了一般。

风扬没制止她,而是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

素雅欺骗了所有人,包括他,他以为素雅手里的东西,就像素雅说的那样,只是关于环球集团的一切机密信息,只是一个传递机密信息的按钮。

可是,他想错了,素雅手里的**是用来引爆炸弹的,引爆早已存在她身上的炸弹。

或许,她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一切,也或许,如果没有刚才那番对话,她也不会突然变得这么狂躁,走上这样的极端。

“素雅……啊……”

江如烟哭喊着终于冲进了血肉模糊的凉亭,望着四周到处献血,到处碎肉的素雅残值断臂,她整个人疯了。

她疯狂的用手去抓柱子上的碎肉和献血,用手去抓地上的碎肉和献血,但却发现怎么也无法将刚才那个素雅拼凑到一起。

听着江如烟撕心裂肺的痛苦和呐喊,站在阶梯上的风扬终于动了。

他缓缓转过身,直视着从阶梯下走上来的斯维尔,看着他手里那把早已准备好的狙击长枪,脸色变得极端难堪。

斯维尔一言不发,木讷的一步步走上来。

刚到风扬面前,斯维尔刚刚抬头,得到的却是一击凶猛的重拳。

砰……

一声闷响,斯维尔整个人被打翻在地,连带着手里的狙击步枪也一起朝阶梯下滚落。

从地上爬起来,斯维尔仍旧没吭声,抹了一把嘴角渗出的献血,再一次朝着阶梯上的风扬走来。

然后,他又得到一拳,再次风扬被打翻下去。

斯维尔仍然没吭声,默默的爬起来,冲着风扬缓缓抬起头。

“为什么?”风扬怒声喝道。

斯维尔强挤出一丝微笑问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开枪?”风扬怒声喝道。

斯维尔没回答,只是冲着风扬露出惨笑。

风扬冷厉地俯视着斯维尔:“你知道她带了炸弹?你知道她拿出来的**是引爆炸弹的?”

斯维尔惨笑着点了点头。

风扬猛的冲下台阶,一把抓起斯维尔的衣领咆哮道:“为什么不检查?为什么这一路上都不检查?”

斯维尔被风扬椅着,却仍旧带着那副凄凉的惨笑,甚至连辩驳都没有。

“你这个混蛋。”风扬再次一拳砸在斯维尔的脸上。

哐的一声,斯维尔再次倒在风扬的脚下。

“你害了她,你害了她。”风扬朝着斯维尔一脚踢了过去,然后再次疯狂的将他从地上抓起来。

用力椅着斯维尔,风扬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你不配做一名shāshǒu,你更不配做一名合格的枪王。”

斯维尔至始至终没吭声,无论是面对风扬的拳头还是咆哮,他那张俊朗的脸上始终带着惨笑。

抓着斯维尔的衣领,颤抖着身子,风扬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现在责备无用,斯维尔是他见过最好的shāshǒu,也是他见过最敏锐,最聪明的shāshǒu。

他既然这样做,就一定有这样做的理由,现在去责备他,已经毫无用处。

于是,他长叹了一口气,一把松开斯维尔,转身朝着阶梯上的凉亭走去。

斯维尔呆呆地望着,望啊望的,他那双清澈碧绿的眼睛里泪花闪烁,最终落下了眼泪。

这一切,不过是为他,也为她,更为她,或许她做决定是对的,只是自己一时心软,没按照她的决定去做,以至于弄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好一会儿,他缓缓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神秘号码放到耳边。

“喂,她死了。”

“为什么是现在?”手机里,传来一个女人好听的声音。

斯维尔:“对不起,我自作主张……”

“你辗转带她去西南了?你混蛋。”女人怒了,接着问道:“她怎么样?”

斯维尔拿着手机,抬起头看了一眼凉亭中还在痛哭的江如烟,轻叹道:“歇斯底里,伤害最深的人是她。”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女人轻叹道。

斯维尔:“我只是觉得应该让他们见见,或许这样可以缓和……”

“临走时我跟你说得多清楚?”女人冷声问道。

“我……老板……”

女人轻叹道:“行了。”

“老板……”斯维尔急忙说道:“他很愤怒。”

女人沉默着。

“老板,我……我跟他说清楚,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造成的,跟你没有关系……”

“够了。”女人长叹了一口气:“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说完,女人直接挂断了手机。

斯维尔放下手机,抬起头呆呆地望着上方的凉亭。

他听到江如烟撕心裂肺的哭声,望着凉亭里风扬那孤寂又失落的背影,心却犹如被人丢进了油锅。

是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没有那么多此一举,如果都按照老板的命令做了,这一切是不是不会发生?

“如烟,好了。”

风扬站在鲜血覆盖的凉亭中,看着坐在血泊中的江如烟,轻叹着蹲下身子。

江如烟的面前,是一大堆被炸得七零八落的碎肉,以及素雅生前已经支离破碎的衣服。

她守候着,哭泣着,仿佛这就是她最终唯一的依恋。

叹了口气,风扬望着狰狞血腥的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献血覆盖的石桌上。

哪里,在浓稠的鲜血覆盖中,隐藏着一封埋在血泊中的信,用信奉封得很好,但如果不仔细看,却看不出来。

于是,他站起身,从血泊中捡起了这封信。

他没来想当场拆开,可看到还坐在血泊中痛哭的江如烟,又放弃了这种想法。

然后,他选择将这封信收起来,放回自己的衣兜。

“你明明可以救她。”好一会儿,江如烟突然呜咽着说道。

风扬一怔,愣愣地看向江如烟。

他就知道,江如烟一定会这样说。

这不是说不说,这是责备,一种醒悟过来的责备。

这是风扬最怕的,但却不得不面对的,因为他很清楚江如烟对素雅的感情。

所以,在这时候,在江如烟伤心欲绝的时候,他选择沉默。

江如烟梨花带雨的转过脸,冲着风扬咆哮道:“以你的实力可以救她。”

风扬还是没吭声。

“为什么不救她?”江如烟的粉拳犹如雨点似的落在风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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