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害怕自己投降
我不怕万千阻挡,只怕自己投降
大街上,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人行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说在街道拐角处的张轩宇,看了看大街上熙来攘往的人群,嘴角一扬,笑了。
“繁华深处,始终有我不舍的眷恋。”张宇轩笑了笑,转身汇入了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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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流中,董羽西驾驶豪车,载着几位美女,一路嘻嘻哈哈。
人流中的张宇轩,无意中暼见了豪车上的董羽西。
“这不是‘何紫娟”的弟弟吗?”张宇轩嘀咕了一下,“她真有这样的一个弟弟吗?或许是雇主家的儿子,关系要好,以姐弟相称?”
张宇轩笑了笑,抬头再看,董羽西已经驱车远去。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董富海和他的马仔们。
董富海和他的马仔们坐在豪华车里,齐刷刷地看着张宇轩。
当张宇轩向他们看过来时,他们又齐刷刷地看向别处。
张宇轩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信号,待他定神再看,那辆轿车已经驶远。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名堂来,笑了笑,迈步汇入到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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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富海驾着豪车来到了董氏集团办公楼大楼前。
两位马仔先行下车,替他打开车门,恭迎他下车。
董富海下了车,谁也不理,挺胸凸肚,向大楼走去。
年轻的马仔们,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一幅狐假虎威的样子。
董富海走进大厅,迎宾小姐们见了,赶紧低头行礼致意。
董富海旁若无人,迈着八字步,向电梯走去,马仔也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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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富海一行人出了电梯,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外。
俩马仔抢先推开豪华的经理室,恭请董富海进入。
董富海威风八面地跨进了办公室,俩马仔笔直地站在门口守候。
进门后,神气活现的董富海,突然惊了一下。
原来,董乙华威正怒气十足地坐在儿子的办公桌前。
“爸,你怎么来了?”董富海心虚地笑了笑。
“把门关上!”董乙华厉声说道。
董富海赶紧回手把门关上了。
“你干什么?门口的两个人算什么?跟班?保镖?还是打手?这是董氏集团的总部,不是私人会所!你这个样子,给其他人留下什么印象?啊?!”董乙华气哼哼地大声吼道。
“我、我……滚、滚,赶紧滚!”董富海先对父亲吱唔了一声,随后打开门,轰走了门外的马仔。
见马仔们逃远了,董富海把门关上,回身嘻皮笑脸地望着父亲,“把他们打发走了。
“董氏家族那么多人,还有外姓股东,本来对你就有看法。你才做了个部门经理,才多大一个官儿?就要求大厅的礼仪人员对你敬礼?就敢在自己的办公室前面布置保安?你搞得这么夸张,到底想干什么?”董乙华的嗓门更大了。
“我……我找点儿存在感觉。”董富海吱唔着。
“存在感?你这样能找到存在感吗?董氏集团这么大,管理难度非比寻常,你的眼睛、你的脑子,不好好用到管理上面,你摆那些花里胡哨的行头给谁看?要在董氏集团找存在感,你就必须沉下去,认认真真、踏踏实实给我学到一些真本事,你才会有存在感!将来,你才有资本在大这么庞大的企业里,证明你存在感!”董乙华越说越气愤了。
“我已经在学习了。你看,我已经买了管理书籍,准备好好研究。”董富海指了指桌子上的书籍说。
“你以为读几本书,就能长本事?就能当董事长吗?错!大错特错!!不仅要读书,要有能力,还要做出业绩。你老子我,当年就在这上面吃了大亏。他们推选你二爸做了董事长,又聘他为总经理。他独揽大权啊一人!这么多年,我、我就没翻过身!”董乙华说着说着,语气里带着不服!
“爸,你放心。我大权独揽的时候,就是你翻身得解放的时候!”董富海自得意满地说。
“你小子,说话不怕闪了舌头。就你这副德行,门儿都没有!”董乙华甩了儿子一个白眼。
“咳爸,你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家人威风了吧?你儿子什么人,你能不知道?”董富海的语气里带着不屑。
“我知道你脑子好用,折腾人有些手段。但是,光凭这些管用吗?能管理好集团企业吗?董氏集团在老家县城、在杭城、在尚城,在全国主要省市,还有北美、欧洲、东南亚、台湾香港都有业务。凭你那几下三脚猫功夫,能管好这么大的摊子吗?世界各地,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谁听你的?”董乙华说得兴起,不由得动了动身体。
“当我位高权重的时候,我的话自然有人听了!”董富海眼睛不停地转动着。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脚踏实地也好、装模作样也好,给我做出点儿子来。目的只有一个,向董事会展示你过人的管理能力!”董乙华像在下命令似的说。
“明白了。好好学,好好装。”董富海眼珠一翻,说。
“你要学会讨好董事会成员,特别是你二爸,要想办法取得他的好感和认同!”董乙华看了看儿子说。
“二爸,为什么讨好他?”董富海很不服气地问。
“要进董事会,得先经过他这一关。过了他这一关,他才会召集董事会。这次,我本想让你进入董事会,方方面面都活动好了,就是被他拦住了。所以,你只能从中层做起。”董乙华恨恨地说。
“妈的,原来是他在使坏。看我……怎么收拾他!”董富海咬牙切齿地说。
“说什么?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以为你那套打打杀杀的小儿科就好使了吗?你以为你养的那几个跟屁虫就能管用吗?你知道他系有多广?跟司法界警界的关系多铁你知道吗?你老子我,这么多年都没能翻过身来,就你这点儿能耐?他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你趴地不起!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董乙华气得站了起来,冲儿子吼道。
“我、我……我光脚不怕穿鞋的。我弄不过他,就弄他家人!”董富海嘟囔着说。
“弄他家人?你怎么弄?稍有闪失,一样要把你自己搭走去,还不一样的死得惨?你给老子做事要稳起,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把老子也给扯进去,到时候连个捞你的人也没有了。”董乙华继续教训着儿子,又坐了下去。
“哎呀,你放心。我只是想办法,让他儿子玩物丧失,让他女儿只能找到一个平庸老公,对我将来夺取董氏集团的统治权,没有威胁。”董富海得意地笑了。
“如果这样,还算将就。我老了,将来怎么样,全靠你自己。从现在起,你的主要目标,就是想办法,在你们这辈人中,怎么脱颖而出,展示你的能力给人看。”董乙华缓了缓气说。
“怎么?还有其他对手?”董富海望着父亲问。
“给你开了口子,其他股东有怨言了,放开政策是迟早的事。大股东的子弟们,也会陆续跟着进来。”董乙华喟叹一声,接着又说,“我会想办法拖延政策出台的时间,你得争取在政策通过之前,有所作为。”
“其他大股东?他们的子弟,也没几个能人。哼哼,通过了也没啥。你就看好你儿子吧!”董富海志得意满的样子,溢于言表。
“你少得意。拿出本事给他们看,搞好人际关系,争取大家的好感。”董乙华望着儿子说。
“讨好人呢,我拿手。折腾公子哥、娇小姐呢,我也在行。你瞧好了吧。”董富海嘻嘻笑着说。
“你怎么做我不管。但是,凡事都底线,过了底线,游戏结束了。你知道,这场游戏的底线吗?”董乙华逼视着儿子。
董富海望着董乙华摇头。
“法律。法律这根底线,千万别碰。这些年,他就是拿这根线,把你老子,我捆得死死的。只要在这根红线内,做到不动声色、若无其事,甚至天衣无缝,你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董乙华闭上眼睛。
“得,你就看我怎么玩这场游戏!”董富海得意地笑了笑。
“凡事多动脑子!要记住两件事。一是明里夹起尾巴做人,二是暗里不要过火。记住了?”董乙华盯着儿子问。
“记住了,我会多动脑子的。”董富海满不在乎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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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酒杯,装满了伤悲,
一场夙醉里,思念流成水,
惺忪的眼角,依然含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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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来卧室的时候,董舒雅还在半梦半醒之间。
姥姥静静地坐在床边,慈爱地看着外孙女。
董舒雅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望着姥姥。
姥姥抚摸了一下外孙女的额头,笑了笑。
“姥姥。”董舒雅艰难地发了出声音。
“醒啦?”姥姥慈爱地望着董舒雅。
“嗯。”董舒雅弯了弯嘴角。
“睡一天一夜啦。”姥姥笑着说。
“哦?”董舒雅也笑了。
“喝太多啦。以后不许这样。”姥姥拍了拍董舒雅的手。
“嘿嘿,喝断片了都,现在没事了。我怎么回来的?”董舒雅问姥姥。
“酒店老板认识你,也认识羽西。打电话叫你弟,他去把你接回来的。”姥姥说完,又问,“张宇轩,是那小子吗?”
“嗯。”董舒雅用眼睛示意“是”,甜美地笑了笑。
“非他不嫁了?”姥姥笑着问。
“嗯……嗯。董舒雅先是摇,后是点头,随之羞涩地笑了笑。
“怎么点头又摇头?”姥姥疑惑地问。
“嘿嘿。”董舒雅只笑不答。
“让姥姥,见见他?我倒要看看,把我宝贝外孙女,迷得五迷三道的臭小子,长什么样子?”姥姥打趣地说。
“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怎么见?”董舒雅坐起身,嘟着嘴说。
“给他打个电话,问一问不就知道。”姥姥说。
“打了无数次,就是无法接通。他工作太忙,怕我老烦他,估计把我拉黑了。”董舒雅气哼哼地说。
“可以想像,他烦你烦成啥样了。用我的手机,再打。”姥姥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董舒雅想了想,接过姥姥的手机,拨打起来。
手机通了,董舒雅一脸兴奋。
“喂,谁啊?”手机里传来了张宇轩的声音。
“哎是我,紫娟。宇轩,你现在在哪儿?”董舒雅的声音很激动。
“我在四处找工作呐。”张宇轩在手机里随口答到。
“找工作?为什么要工作?你现在具体在哪儿?比如什么路?那条街道?”董舒雅争切地问。
“四川路这边……你问这个,什么意思?”手机里传来张宇轩的声音。
“没什么意思。我在考验你,有没有说实话?有没有骗人?”董舒雅向姥姥眨了眨眼睛。
“考验我干什么?我为什么要骗你?”张宇轩在手机里问。
“因为,我在你身后,看着你呐?”董舒雅冲姥姥做了一个鬼脸。
“哦?你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你?”张宇轩问。
董舒雅“嘻嘻”一笑,挂了电话,冲姥姥直笑。
“四川路,走起!”董舒雅翻身起床了。
姥姥笑了,帮着董舒雅穿起衣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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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宇轩在人群中四处张望,没有找到“何紫娟”的身影。
“这丫头,古灵精怪的,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他甩甩头,自嘲地笑了笑。
一群做墙面广告的工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张轩宇观察了一会儿,闭着眼睛思考起来。
“白领之路封死了,蓝领的大门敞开着。我从山中来,带着泥土味。干吧,从头再来。”张轩宇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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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舒雅和姥姥从楼上下来,一声不吭地向门外走去。
“神神秘秘地,干什么去?”在看电视的何玉姝见了,觉得奇怪,问道。
“我陪姥姥,出去溜达一会儿。”董舒雅应声回答。
“出去溜达,你的酒都醒了?”何玉姝想了想,问道。
“放心吧,没事了。”董舒雅已和姥姥,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