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掌掴赵大嫂
如花接过来，将大夫的那些说不上名字的器具放入水里，进行高温消毒。
老大夫满意的看着如花的动作，这孩子，手上动作沉稳，不骄不躁，是个稳重的性子。
这边如花刚将器具消好毒，那边老大夫就将止血散倒在纱布上，然后，用镊子夹住纱布，小心翼翼的将纱布塞到那窟窿里。
一番忙碌，赵大柱的伤势总算是稳住了。自从被如花甩了一巴掌的赵大嫂一直以近似呆滞的神态待在里屋，直到老大夫告诉他，大柱脱离危险了才又哇的一声哭出来。
如花见状，也不做声，而是终于将视线正式的对上那个络腮胡子大汉，给对方使了个眼色后，俩人来到角落。
“敢问先生贵姓？”如花施了个礼。
络腮胡子大汉还礼：“在下宋……柳”
如花意见这人自报家门还支吾了下，也不多问。“多谢宋先生施以援手，我大哥才得以活命。”
宋柳摆摆手：“我也是路过，并没有做什么，当时你大哥躲在一个相当隐秘的地方，我也是进山打猎路过，这才发现了你大哥。”
如花也不挑明。还是礼貌的道：“那也要谢先生的路过，家里底子薄，等事情安顿好，定要感谢先生的。”
宋柳见眼前这个貌丑的小姑娘，虽然穿着一身寒酸的衣服，但说话却有条理。“不必了，相逢自是有缘，我只是救了有缘之人，不必感谢。既然你大哥没事了，我等也就告退了。”说完，抱拳告辞。随着宋柳的离开，屋子里紧跟着离开几个年轻人。这些人，要不是自己主动离开，如花甚至都没发现。
如花看着远去的宋柳，若有所思。
直到被叶南山推了下，如花才回神。原来，赵大嫂从刚才就一直嚎哭，谁劝都没用，叶南山示意如花去安抚下她大嫂，自己自觉的送大夫出门。
如花上前，想安慰大嫂，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张口的瞬间，看见大嫂防备的样子，瞬间觉得浑身无力，双腿发软，连看大嫂的眼神都开始飘忽起来。
“大嫂……扶我……”如花感觉自己现在开始浑身冒汗，热的厉害，可也眩晕的厉害。眨一下眼睛眼前便黑一下。感觉自己支持不住的时候，如花开口，想让离自己最近的大嫂扶一下自己，可赵大嫂却及时的闪到一边，于是，赵如花华丽丽的摔在地上。头顺势撞在傍边的柜子上。
“咚”的一声，好不吓人。
本来被告知大柱已经脱离危险的赵母在顺子的搀扶下，来到大柱的房间，一进门就看见如花晕倒，本来就脆弱的小心脏立刻受不了的大叫：“如花，你怎么了？”
“姐，你醒醒。”顺子带着哭腔，喊晕倒在地的如花。
叶南山和刘润都听到了，进来一看，就见如花倒在地上，不知情形如何。
“刘润，快，大夫还没走远，赶紧的喊回来。”
刘润领命，速度离开去追大夫了。
叶南山在顺子的指示下，将如花抱进她的闺房。说是闺房，也只是一个很狭小的空间，没有太多的装饰品，就一张大床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个破旧的梳妆台上，摆着一把断了很多齿的木梳。
围在房门边的众人一个个都摇头，“这大儿子才死里逃生，这女儿又昏倒了。哎……”
“老赵家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这段时间，算是霉到家了。”
赵大嫂看着叶南山包着如花离去的背影，不但不关心，脸上反而闪过一丝快感，这就是你这个小蹄子敢打我的后果。遭报应了吧。
老大夫给如花诊断了下，说是营养不良加上精神高度紧张所导致的，只要适当的休息就好了。就是头上被撞的有点厉害，需要多多修养。
听到这里，赵母开始嘤嘤的哭起来：“都是我无能，尽让孩子们跟着我受苦了，都是我无能啊……”
叶南山打量着这个不太殷实的家，一家5口人，挤在三间小屋子里，大柱和他媳妇一间，赵母和弟弟一间，而如花这间“闺房”，是从厅里硬生生的隔出来的。
“大娘，你别这么说，您也不容易。”叶南山从来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就这几句话，还是硬邦邦的挤出来的。
刘润站在一边，没说话，但从表情来看，似乎也挺可怜这一家子的。
“少爷，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刘润这么一提醒，叶南山才想起来，是要回去了。
“大娘，我们先走了，有事的话，你就去镇长找我。”说着就让刘润把地址告诉了赵大娘。
刘润开始不肯，在叶南山的眼神下，不情愿的说出地址。他是有点担心少爷啊，怕这个如花姑娘到时候又缠上他们家少爷。
赵大娘不知道这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县令，更不知道，就是眼前的这个人，让她失去她真正的女儿。
赵大娘也是个老好人，这个家，家徒四壁，也确实拿不出什么好的东西感激眼前的好心人，柱子猎来的食物还没分好。
“那，你看着，我也没什么东西感谢你们的。”赵大娘尬尴的直搓手。
叶南山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其实也才四十多岁，她的鬓角已染华发，她的眼角布满皱纹，而那双手，又瘦又干……
“大娘，您进屋吧，如花还需要您照顾呢？”
“哎，那您慢走啊，有时间再来，大娘给你们做好吃的。”
“哎。”叶南山等人回应着，然后翻身上马车，驶出村子。
沿途，坐在马车里的叶南山脑海里不断的出现几个画面，如花甩赵大嫂耳光时的表情，冷血而无情，镇静的给老大夫打下手，勇敢而果断，最后晕倒在地的时候，眉宇间的痛楚和无奈……
一幕幕，交叉着出现在叶南山的脑海里。
他被脑海里的人不同的表情给弄的有点不知所措。难道真的如她所说，鬼门关前走一遭的人，参透了一些世人所不明白的，所以，性情才会有此等变化？
“少爷，到了。”刘润的声音将叶南山从沉思中拉回现实。甩了甩头，将脑海里的画面全部甩出去。